再数落着为他缠上。
直到姜秒将小药箱合上,那“咔哒”的声音唤醒了他的神志。
“……很厉害。”容洵说道,“很……好看。”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该去照照镜子,就知道其实和你的气质有多格格不入了。”
最多只能算是“有用”,还称不上是“好看”。
容洵笑而不语,没有反驳她,只是伸手将桌上的纸巾勾了过来,用那粗糙得拿东西有些费力的手缓慢地夹起了一张纸巾,凑到了她的跟前。
“低头。”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姜秒下意识地弯下了腰。
紧接着,她就看见那张纸巾落在了她的脸颊、擦拭过了她的额头,最后流连在她的眼角。
他在为她拭去那残留的泪水。
隔着雪白细腻的纸张,是容洵克制又灼热的目光,晦暗不明的光影在他的瞳孔中打转,那力度落在脸上明明又轻又柔,刚处理好的指尖却又传来了痛意。
他分明遏制住了胸腔里咆哮着的野兽。
这个角度下,姜秒温顺地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袒露在了他的眼前,她的神情充满着信任,绝不会想象的出来她面前之人的脑海里充斥着怎么样肮脏的妄念。
容洵觉得自己的大脑再次被分成了两半。
一处叫嚣着让他伸出獠牙,毫不客气地将走入陷阱的猎物吞吃入腹,但是另一处却和冰冷的理智为伴,让他想起了几天前的话语,想起了几年前的恶毒诅咒,想起了十几年前——肥皂泡支离破碎的那一瞬间。
那颗心也分成了两半。
最终——他的那些念头就和往年无数次一样,被那个永远理智的他压在了角落,等待着下一次被启封的机会。
容洵的手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
“谢谢你。”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如春风拂面、如细雨轻洒,无人发觉他的意念在如何煎熬,“谢谢你,姜秒。”
无论什么,都谢谢你。
他的话语莫名地带着一点沉重。
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当年那个少年的感谢姗姗来迟。
姜秒一下子就顿住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但是容洵的表情无懈可击,他就是这样温和地注视着她,似乎只是在感谢今夜的帮忙。
她好半晌才道:“……你说的,朋友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容洵笑:“嗯,我说的。”他将这几个字低声再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