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的农民是很辛苦的,看似每年只在播种和收割的时候忙碌,其他的时候没事。
但事实上,农民基本没有闲着的时候,或者说每年只有年底的那一两个月才算真正的空闲。
你要隔一天不去田里除草,那你这季的收成就别想了。
杂草生长的速度,快到让人怀疑人生。就拿稻田里的稗子来说,出了名的长得快,难拔除,专抢粮食的养分。
只有用破坏力极强的类似甲胺磷(被禁)这种农药,才能有些效果。
在大兴朝,种地从来不都只是壮劳力的事,全家老少都得上阵,没事就去田里除草。
更别提平常还有开缺放水、挑水、整田、沤肥、施肥这些事,无比烦人。
今年,前山村的这些青壮就更累了,收割完稻谷就直接出去接活,打谷、晒粮、归仓这些都是老人和主妇小孩们在干。
支撑着他们的动力,无非是想家里过年的时候能够宽裕一些。
白正文也意识到村民实在太累了,后面还有山地要开荒,得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
大家都是实在人,画饼是吃不饱的,发钱就好。
在十一月下旬,出去接活的村民陆续归来之后,打谷场再一次热闹起来。
一筐筐铜钱,散碎银子被抬上了一米多高的土台,大秤、银秤就在桌上放着,只等人齐开始分银子。
白芨的肚子已经有六个多月了,虽然她本人行动起来还挺灵便,但是在村长和高氏的连番告诫之下,只能待在家里。
分钱的事由白正文主持,他拿了个大铜锣,使劲敲了三下。
“都排好队,按户来,谁不守规矩就最后分,天黑前没分完的,明年再说。”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有过出去接活经历的,很快就自觉编成了队伍。
“我喊一个你们上来一个,白德田第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笑着拨开人群,手撑着台面一翻身就上去了。M.
“好。”
“利落。”
无处发泄情绪的村民,纷纷大声叫好。
“闭嘴。”
白正文往台下瞪了一眼,人群立刻禁声。
看到侄孙的威严日重,白高山满意地点了点头,见了几回世面,这也算是练出来了。
“白德田,出工四十一天,保底工钱八百二十文;身为二等小工,每件工事分得五文,共计六百一十文;接活补助每日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