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寅沉吟了片刻,没说话。
刘子祥问道:“先生有何顾虑?”
艮寅想了想道:“这人,要学会藏两件事,一是心事,二是本事,不瞒贤弟......”
刘子祥放下酒杯,哈哈一笑,“先生什么时候也瞻前顾后了?大丈夫行事,何必躲躲藏藏?当年先生在滇,锐意改良,可隐藏心意否?力主南北议和,两面不讨好,可隐藏心意否?既然今日不是冲着胖老头去的,而是真心实意想做一些事情,又何必在意他人猜忌。”
说完,身子前倾,又低声补充道:“三万人不会驻扎一处,而是四处分散,盐丁税吏而已。”
说罢,目光炯炯,看着艮寅。
前一段儿,表面上是批评艮寅瞻前顾后,,实际上是把人家大大夸赞一通。
这就好比在单位里,有上司想推进某事,但担心旁人阻力太大,于是开了个会,这时候你就得拍案而起,说老板你咋这么胆小了?当年的某某事,还有某某事,你不都是当机立断,结果都成功了吗?
后面那一句,就要从客观情况上解决问题的根源。
这正是艮寅的隐忧之所在,以前在滇南,手下的兵并不能称得上兵强马壮,老头儿尚且忌惮不已,如今搞了三万人马,岂不是更让老头儿不能入睡了?
所以刘子祥才有了这番解释。
由此可见,说话的艺术绝不是有些人所笃信的那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毫无底线原则,而是通过恰当的表达,妥善的解决事情。
很多人崇尚松弛感,殊不知松弛感到底从何而来,很大一部分就取决于说话,说话的目的是解决麻烦,而不是创造麻烦,本着这个原则,很多事情就能避免不必要的矛盾。
随后,刘子祥再次举杯,“艮寅先生,以金相交,金耗则忘,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你我携手,不为别的,只要能做一点事情,岂不比空在这里耗费时日来得好?”
这话算是说到头了,艮寅举杯跟刘子祥相碰,“以后为你驱驰!”,说罢一饮而尽。
小段正拿着鸡腿啃得不亦乐乎呢,闻言也用油乎乎的手举杯,“我陪一个!”
刘子祥为什么这样坚持让艮寅出马呢?按理说,这支人马由自己掌握最好,毫无疑问的,有财源和生产能力的加持,武器装备的问题肯定不是个问题,这支队伍搞不好会成为武器尖端队伍中规模最大的,大规模队伍中武器最好的。
可即便如此,让艮寅来还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太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