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
林雅躺在水晶棺中,身着警服,这是组织给她最后的体面了,好歹她也曾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至于党旗,她没资格盖。
赖小林没哭,他整个人都傻了,老爸消失无踪,老妈躺在水晶棺里,一时间自己成了没人管的孤儿,这个转变太大太突然,他承受不了。
巨大的痛苦和挫折会让人一夜之间长大,赖小林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
……
赖亚林被巨大的痛苦包裹着,整日以酒精麻醉自己,他躺在旺角的一家廉价宾馆的床上,满脸胡茬,桌上放着半瓶威士忌和一包麻古。
他不是为林雅的死颓废,本来就是床搭子,大难临头各自飞,难过归难过,不至于把自己干废了,他如此自暴自弃是因为恐惧,怕自己步了林雅的后尘。
只有他明白,林雅当夜还在和自己商量着自首,怎么可能**,两口子成立攻守同盟,很多绝密信息是同步共享的,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自保,所以他很清楚林雅是被人暗杀的,下一个要人工闭嘴的就是自己。
赖亚林藏了起来,不敢住高级酒店,在这家小宾馆栖身,他有着很强的反侦察经验,连银行卡都不敢乱用,好在身上现金带的足,一皮箱千元面值的港纸,够苟活一阵子的。
他每天都吃外卖,顿顿干炒牛河烧鹅饭,烟酒不断,去一次7-11买两条万宝路能管半个月,酒得天天买,威士忌空瓶堆满了角落。
有时候也叫别的外卖,从楼下叫一个北姑来一发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这家宾馆在四楼,三楼是马杀鸡,二楼是个酒吧,一楼是商铺,这栋楼都是属于某位大佬的物业,大厦有个守夜人,据说是大佬从大陆找来的老友。
季广朝是拿正式工作签过来的,可见良叔的关系之强大,可是老头子不会说粤语,更没啥工作经验,几乎所有的工作都不适合他,只能当个守夜人,结束营业后,把卷帘门拉下来锁上,夜里带着手电筒出去走两圈,然后睡大觉,就能拿到一个月八千块的人工。
八千是港币,折合人民币更少,但已经是季广朝无法想象的天价工资,这不得比乡长拿的还多,一个人怎么可能花完,他倒是不知道,洗碗工都月薪一万二了,他这点钱只比菲佣强点。
好在上班的地方有工作餐,叉烧饭管够,就是老头喜欢的白酒不大好搞,忍忍就算了,一个月八千块能省下来七千五,全都寄回家去给孙子盖楼娶媳妇。
钱是挺多的,就是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