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胜惨然一笑,临近家门,又看到一个人,强笑道:“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吓了我一跳。”
付思扭过头,什么也没说,席胜第一次看到,那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回到家,已是子夜,老母坐在门口等他。
席胜不禁道:“娘,风凉,您身子本来就不好。”
浑浊单目无甚焦距:“不看到你进屋子,我不放心。”
席胜笑了笑,搀扶着老母进屋,忽然道:“您看看孩儿,像不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目光陡然犀利起来,刺得人皮肤生疼:“娘说过,无论如何,也不准去。”
“我知道,我听**。”
柔和几分:“娘说过不止一次了,你是最后的血脉,不管怎样都要保存下来,不能让席家断根……”
絮絮叨叨说着,席胜有点想笑,事情早就已经吹了,娘还不知道哩。
“放心吧,真不会了。”
老母微怔,端详他的脸,点了点头。
入屋,并未安歇。
拉住他的手:“不要嫌弃娘啰嗦,我心里不恨吗?也恨啊!忍辱偷生也好,苟延残喘也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娘现在就只剩你一个了,你千万不要犯傻,更不能冲动,要多想想,哪怕不为自己,不为席家,为娘多想想。”
席胜能感受到手中枯枝的每一条脉络,默然点头。
娘是个很传统的女人,血脉的延续是重中之重,便是如此说了,心里想的,怕也是不让席家断根。
“好歹出了个小英雄,黑云匪不是没人制裁,孩啊,跟娘一起求求菩萨保佑,小英雄和大伙马到功成。”
席胜苦笑。
时势去矣,英雄茫然。
但他并没有说,他知道,这是老母最后的希望,当儿子的怎么忍心按灭呢?
席胜躺在床上,摸着胸膛,他能感受到心跳,却显得事不关己,毕竟这里是一团棉花。
原以为自己会睡不下,结果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晨曦。
他醒来,尚未睁眼,脑后湿润冰冷,像是赤身**躺在雪地里。
看着那个发灰的枕头,定定出神,良久,终是拧干了水分,放在外面晾晒着,用不了多久就会干了去。
一人带笑而来:“胜哥,吃早饭了吗?”
付思的笑容又回到脸上,席胜也笑道:“没呢,刚起来。”ωωw.
瞥了枕头一眼,付思道:“小英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