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煤油灯照明,大概每三个小时就要烧掉一便士的煤油,贫民家庭根本用不起,即便是上城区的人,有些也很注意节制使用。
陆琳姐弟家中之所以有煤油灯,是因为陆琳偶尔回家后还要赶文书,夜间出现突发状况,她也需要处理。
在出租房的一楼尽头,是共工盥洗室,穷人是没有夜生活的,在黑夜降临后,能做的事就是洗洗睡。
今日或许是姐弟两人晚餐吃得早,盥洗室内空无一人,并不需要排队。
盥洗室开向北侧的窗口,映照入上城区的灯火,给这处昏暗的环境带来了一丝光明。
陆琳就着水龙头上的冷水,冲洗了下脸颊,简单洗漱一番后,陆琳双手撑在台子上,似乎有些虚脱,借着昏暗的光线,抬头看向镜子中那张苍白的脸。
那双黑眼圈环绕的眸子中,眼白充塞着血丝,透着数不尽的疲惫。
远方的嘈杂似乎远离这处幽寂的盥洗室,在昏暗的光线下,镜子中的那张脸似乎在变换。
在镜子中,她似乎看到了幻象,重复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在狭小的屋子内,女人自地面的毯子上起身,穿着睡衣,披头散发,遮挡住她的眼神。
她站在床前,驻足良久,缓缓的伸出双手,探向那呼吸平稳的青年脖颈。
缓缓的,慢慢的,她开始发力,直到对方睁开眼,紧紧地盯着她,与她对视。
女人的力量在不断加大,男人因为窒息的痛苦开始挣扎,双眼瞪大露出眼白,看着女人,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像是有一股力量和决心加持在女人瘦弱的双手上,压着男人令其无法起身,她一边加大力量,一边痛哭嘶吼。
在男人的挣扎即将停止时,女人又缓缓收回了手臂上的力量,猛然后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而男人在床上不断的咳嗽,惊恐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女人,但似乎过了一会儿,他又迷糊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人听不懂的话。
女人帮男人重新盖上被子,藏在头发下的眼睛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神色,低声的道歉,随后再次安睡。
记忆如潮水般铺来,挥之不去,眼前普通的镜子像是魔镜一般,不断的重复那些画面。
陆琳双手抱头,头疼欲裂,最终慢慢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