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些阿谀的人,但也不会仗着跟姜望是朋友,就由着性子拆台,有模有样地也回了一礼:“薛知府一表人才,这声幸运,应该由廉某来说才是。”
“这小子是我新收的徒弟,叫褚幺。”姜望又指着褚幺介绍:“褚幺,叫人。”
褚幺小大人似的礼道:“褚幺见过薛知府!”
薛汝石笑着对他也行了一礼:“薛汝石见过小公子。”
褚幺美滋滋地笑了,觉得这人可真顺眼。
姜望随手将钓竿平放在水面上,起身走到薛汝石旁边:“咱们也许久未见,一起走两步?”
“末将求之不得。”薛汝石连忙侧过半身,让姜望先行,他落后半步,恭敬地跟在身后。
两人走出山坳,行走在枝繁叶茂的老林间。
靴子落地,踩得枯枝碎叶轻响。
姜望回到螭潭封地,薛汝石前来拜访是应有之义。本来就是重玄胜当初收下的人,在那场战争里也表现得很好,理所当然地打上了他和重玄胜的标签,归于他们这一系。
但这么急切地追到老山里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姜望猜想,应是与即将开展的南疆官考有关。薛汝石本身的修为,当这个奉隶知府是不够的。这半年的时间过去,也没能突破到外楼境。
南夏总督府那边若是严格一些,那个“代”字不仅去不掉,代知府说不定也要换人。
薛汝石来找关系,也是人情之必然,姜望完全能够理解。况且薛汝石的确功劳苦劳皆有,有资格开这个口。
但姜望既然答应了当这个主考官,既然决意整纪考风,就绝不可能从他自己身上开这个徇私的口子。
己身不正,何以正他人?
所以,要如何妥贴地拒绝,又不使薛汝石离心呢?
这是一个对重玄胜来说大概很简单,姜望却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若是太过冷硬,重玄胜早先在这个人身上的投资,就全都打了水漂。那胖子回头肯定不与他罢休。
两人行在山林间,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后。
姜望似不经意地问道:“南疆官考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薛汝石恭敬地道:“是有耳闻,但不知具体什么时候会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