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乔年话音刚落,从大帐的侧门走进来一个人,左良玉因为跪在地上,一时间没有抬头看清楚来人是谁,直到此人站在了汪乔年的身边,汪乔年才道:“左良玉,你看清楚了,这是谁?”左良玉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忽然疯了一般就要起身,只听他大喊道:“义父!”左良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狡猾阴险,而是真像一个大孝子一般,用双膝行走,四肢并用爬到了那个人的身前,左良玉声泪俱下,鼻涕挂的老长,哭喊道:“义父!义父!孩儿想你想的好苦啊,义父在大狱里可曾受了罪,孩儿该死,孩儿该死,领兵在外却没能救出义父。”
被左良玉称为义父的人正是汪乔年上书特地从大牢里捞出来的侯恂,侯恂已经是六旬之人,数年前因为温体仁的陷害,侯恂蒙冤入狱,一直被关在锦衣卫大狱之中,但是因为侯恂此前曾在多地带兵,并且能善待士卒,所以在军中口碑很好,锦衣卫之中也有不少军士,虽然侯恂在大狱之中,这些人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再加上锦衣卫曾经是阉党,本身就跟温体仁这些文官集团不和,所以也没怎么给侯恂用刑,但是不管怎么说,监狱里面的环境恶劣,侯恂一个六旬老人在古代就已经算是长寿了,数年下来,也被折磨的老眼昏花,后背佝偻,十足的一个小老头。可是左良玉的声音他还是能听清楚的,在来之前,汪乔年就已经在路上对侯恂说明了这次请他出山的目的,侯恂跟左良玉的关系非同一般,汪乔年相信,侯恂在,左良玉能听话一些,这样一来,汪乔年自己唱红脸,叫侯恂唱白脸,最起码让左良玉在开封打一仗,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侯恂的眼睛已经老花,汪乔年特地配了一副西洋眼镜给他,可即便如此,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侯恂用苍老的手在左良玉脸上一阵摸索,点点头道:“嗯,不错,这些年日子过得好,比以前富态了。”左良玉更是声泪俱下,双手左右开弓,打自己的巴掌,“义父这么说真是折煞孩儿了,义父在里面受苦,孩儿却在外面享福,该死啊,该死,锦衣卫这帮狗贼,孩儿非要将他们抽筋扒皮,给义父出气。”侯恂连忙制止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雷霆雨露均是天恩,皇恩浩荡,老夫不过是在大牢里住了几年,没什么关系,说实在话,那些锦衣卫也没有为难我,要不然我还有命出来跟你相见吗?”
张克俭曹文诏等人在边上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左良玉一下子就从大帅变成了侯恂的义子了,而且看样子两人关系非常亲密,可以说左良玉的表现真是比亲儿子还亲。只有陈永福在一边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