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阁老,城外铺天盖地的全是蒙古诸部的骑兵,足足有五六万之多啊,已经将宁远围的死死的,咱们怎么办?”孙承宗麾下宁远参将程仲跌跌撞撞的冲进宁远府衙,孙承宗正心神不宁的坐在府衙正堂书写公文,听见程仲的禀报,啪嗒一声,手中的毛笔都被孙承宗折断,公文上溅满了墨汁,那是孙承宗给崇祯的请罪文书,仗打到这个份上,孙承宗不想推脱责任,确实,自己督师辽东,不仅没能将局势挽回,现在反而全局崩盘,这个责任他孙承宗必须扛起来。丢失城池也就算了,折损了辽东数万大军,这个罪过孙承宗逃避不了,这么多年的辽饷可以说是白花了,浪费了朝廷这么多银子不说,如果说城池丢失了还能再夺回来,那么折损的关宁军精锐怎么办,这些都是辽东军镇多年的积淀,即便是在皇太极入关的时候都没有全部折损,反而是自己主政辽东之后全部折在了大凌河城。这样一来本次就算是侥幸击退了皇太极,辽东军镇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了,甚至可以说,锦州一失,宁锦防线崩塌,以后宁远城可能就是前线了。哦,不,宁远城现在也是危在旦夕。
听见蒙古大军已经杀过来的消息,孙承宗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松,这些天来,蒙古大军就像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柄利剑,谁也不知道利剑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现在该来的来了,反而内心镇定了一些。自己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如果不行的话,就在这宁远城殉国吧。
孙承宗放下笔,站起身来,程仲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孙承宗,跟到任辽东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现在的孙承宗真的就是一个古稀老人,本来挺直的腰杆也已经弯曲,在数万大军命丧大凌河的打击之下,孙承宗神情已经和普通的老人别无二致,没有了生气,充满了疲倦,年老昏黄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视力急剧下降,看东西都渐渐模糊起来。本来尚能行走自如,最近一段时间来,竟然要拄着拐杖才能迈步了。程仲心中不忍,亦步亦趋的扶着孙承宗。
“威明,你就不要扶着我这把老骨头了,你军务要紧,赶紧去城上看看吧,局势已经颓废至此,责任全在老夫,只是连累了你威明和这城中十万军民。老夫罪该万死啊!”孙承宗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浊泪。身边的亲兵听了无不是恸哭不止。悲伤的情绪笼罩了整个宁远城。
“阁老,城内尚有战兵六千余人,末将募集了民团三千听命,算上城内衙役公差,能有一万人的力量守城了,还请阁老不要过于担心,城外不过是五六万北虏,他们的攻城能力有限,咱们只要严防死守,拖上个个把月功夫应该不难,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