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边非是叙话之所。
姓钱的这海西主簿名叫钱均,与刘昱拉完关系,通过姓名后,他请得了刘昱的同意,将候在远处的那群百姓、奴仆叫了过来,把他们所抬的酒、赶的羊牛,恭恭敬敬地献给刘昱。
“羔酒”也者,“羔”是羊羔,“酒”是美酒,以羔酒相迎是地方上劳军时常用的礼节。
由此言之,钱均等拿美酒、羊牛来欢迎刘昱这支义军,好像是挺正常,但考虑到刘昱这支义军的身份,——他们非是朝廷的官军,而是造反的逆贼,钱均等仍以这种礼节相迎,就证明了钱均等海西的吏员、士绅并没有把刘昱等视作贼寇,隐有至少承认他们是“义军”的含义。
刘昱对此一点很是满意,稍作推辞,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些礼物。
礼物送罢,钱均代表其余出迎的那些海西士绅,邀请刘昱进城。
刘昱便把刘小虎与他商量定下的话,说与钱均。
当然,说的不是原话,是他加工之后的措辞。
他摸着胡须,笑吟吟地说道:“我部刚到贵县,若是贸然进城,恐怕会引起县中士民不必要的骚乱。今天就不进城了。今晚我在营中设宴,款待公等。县中的其它士绅,到时还敢劳烦钱君,亦皆邀出,俱来赴宴。咱们畅快一叙,且待明日,再做进城之议。”
钱均下揖说道:“将军率师远至,我等出迎太迟,已是失礼,将军却犹心系鄙县士民,不愿使城中受扰,更是我等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刘昱哈哈一笑,把这钱均扶起,说道:“有什么知不知措的!钱君,天色不早,咱们这就启程,往贵县去吧?我初来乍到,不熟悉贵县郊野的情况,宜择何处筑营,尚劳钱君指教。”
钱均连道不敢,与另外那些海西士绅俱皆应诺。
於是刘昱传下令去,戴兰、曹丰、曹幹、孙卢等各回本曲,部队重新开拔,接着前行。
“宜择何处筑营,尚劳钱君指教”之语,只是刘昱的客气之言,到了城外后,自是不需钱均来告诉他们当在何处扎营最好。陈直引了几个随从,绕着县城转了一圈,选定了筑营的位置。
他与钱均等人笑道:“城西临游水,扎不得营;城东、城南多良田,我部数干兵马筑营,所需地方不小,若是在城东、城南驻营,只怕会损坏田野,因我部索性便就近,在城北筑营罢!”
海西县境内地势平坦,水网稠密,没有山岗、丘陵,是一处适於农耕的所在,较与城东、城南,城北其实一样尽是良田,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