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在军中,只靠仁厚,若无战功,亦还是很难得到别人真心的尊重,或言之敬畏的。
兄弟两个在帐中坐了会儿,外头传来说话声音。
帐幕掀开着的,没有盖,两人往帐外看去,瞧见是戴兰来了。
两个来时辰前,他们三个才见过,戴兰提出的请求被曹丰、曹幹婉拒,按理说来,似乎这会儿见面,应该是有些尴尬,——曹丰此刻就是这种感受,可戴兰却像是丝毫未受影响,
他头裹白帻,穿着件和上午不同的黄色锦袍,晃着肥胖的身躯,挺着肚子入到帐中,一边急忙往下按手,示意曹丰、曹幹不必起迎,一边埋怨说道:“曹大兄,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咱们情同兄弟。你还总是这么客气,太多礼了,太多礼了!”又与曹幹说道,“小郎,你也来了。”
曹幹、曹丰曹幹还是起了身。
两人向戴兰行了个礼。
曹幹笑问说道:“怎么只大兄来了?戴二兄没来么?”
“哎呀,别提了!在和我闹别扭。”
曹幹明知故问,说道:“闹什么别扭?”
“我中午见过你俩,回到我部中以后,把你兄弟俩对我提的建议对他说了。我问他说,愿不愿意给你做个副手,到你的新曲里做个假侯?……你猜他咋说的?”
曹幹问道:“戴二兄怎么说的?”
“他不愿意!曹小郎,我实话给你说,别看他嚷嚷得挺凶,说什么‘大丈夫’怎样,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是知道你治军严厉,而他是个好热闹的,喜欢和部曲没上没下,所以才不愿去你的新曲,他是怕在你手底下吃苦受累!我阿弟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从父,过世得早,他从小被我阿父抚养,跟我一块儿长大的,因其年小,又我从父早逝,我父亲对他是极其疼爱,结果就把他宠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拿他也真是毫无办法。”
当下的生活条件远不能与后世相比,人均寿命不高,是以二三十岁,乃至更为年轻就患病身亡,可以是寻常惯事,因在此种背景下,为维持本家族、本宗族的血脉传承,当兄弟间有谁早逝的话,这个早逝兄弟留下的孩子,一般就都会由他活着的兄弟接手抚养。又为了名声起见,一些接手抚养亡兄亡弟孩子的人,对亡兄亡弟的孩子,往往还会比对自己的孩子更好。
戴兰、戴利兄弟两个,就是这种情况。
来到这个时代已有一段时间,结合原本曹幹留下的记忆,曹幹对此类情形也是已知。
他笑道:“这么说,戴二兄是不愿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