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饭,酒也是喝得刚刚好的微熏。
知晓甥舅俩好些时日未见有诸多话说,这顿饭吃得并不久,差不多时候就散了。
沈怀信把小舅带回了自己的院子,挥退其他人,只留下沈集伺候。
一碗醒酒茶下肚,酒气已经不剩多少。范世钦看着越发英挺的外甥笑道:“之前总觉得你大伯娘待你隔着一层,哪哪都挑不出半点不好,就差着点亲近,今日瞧着已经完全不同了。”
“当家夫人顾忌太多,她需得事事周全,处处掌着度,表现出来的就是小舅你看到的差着点亲近。”
沈怀信接过茶来放到小舅面前:“其实娘一直待我很好,并且比爹更想早日让我过继到她膝下,只是爹骄傲,想得我一个心甘情愿,这才会拖延至今,不然以他之谋算,我哪是对手。”
“这倒是,他要想算计你,事儿早成了。”范世钦懒洋洋的靠着扶手,微仰着头笑道:“那日收着信,我恨不得去沈散鹏面前大笑三声,他就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子。”
“听着像是最后没有去。”
“没办法,你小舅我心地善良。”范世钦犹豫了一下,问:“你知道你大伯,不是,你爹责令他休妻之事吗?”
沈怀信嗯了一声:“回来后知道了,爹不单只是为了给我出气,而是沈家容不下这样心思狠毒的人。便是爹不这么做,那人不说将人休了,也绝不会再如以前一般,他怕死。”
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沈怀信又问:“他最近如何?又有了填房夫人?”
“这倒没有。”范世钦语气一顿,到底没瞒着:“前段时间他病了一场,之后便极少出门了。”
“中毒的那个呢?还活着吗?”
“没熬多久就没了,你不知道?”
沈怀信摇摇头:“除了休妻之事,其他事爹都没和我讲过。”
“不讲好,这都是小事,不必说来扰你心神。”范世钦又道:“那小的如今被拘在家里,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导。”
“挺好。”
沈怀信突然就想起爹说过的话,那人没什么本事,但是本分,听话,从不拖当大官的兄长后腿,就在庇护之下过舒服的好日子。小儿子有那么个娘,他多半也担心不好好教导将来要给沈家招祸。从这方面来说,他确实算得上是个好兄弟。
沈怀信低头笑了笑,是好儿子,是好兄弟,也是别人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父亲,唯独对娘不好,对他不好,有些事,真是好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