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书桌上那些书:“只拿这些?”
“这几本太过要紧,我放身边放心些,其他的慢些无妨。”
出了屋,沈怀信放眼四顾。走廊上阴着的柴,屋檐下晾衣裳的竹竿,院子里堆着的细碎东西,全是他们这两个月生活过的痕迹。
还记得才回来那会院子里全是草,颓败得还不如京郊荒废的屋子,漏雨漏得屋外大雨屋里小雨,他们全挤在一小块地方,一晚上他搬着门板换了好几个位置,还有那顿都吃不下的杂粮饭,以及那顿藏了好几次锅才吃着的白米饭。
当时没觉得那样的日子有多惨,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觉莞尔,因为他们就是在那样的一日一日里互相依靠,互相支撑,换来了彼此的信任,也让他在短短时间里将心交了出去,不觉得草率,也不后悔,只有庆幸。庆幸相识,庆幸相知。
“他们叫你何叔?”
何七眉眼一挑:“怎么,你要跟着喊?”
“何叔。”沈怀信敞敞亮亮的喊了一声。
何七大笑:“这送上门来的便宜我可就占了。”
“我自然是跟着她的辈份走。”沈怀信抱紧怀里的东西:“何叔,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吧!”
何七走上前和他并肩而立:“目前未做他想。”
“可我得走。”沈怀信笑了笑:“我不在的时候劳烦何叔照看他们姐弟,待我回来必有重谢。”
“你这声何叔不好得。”
“鹤望书院于宏于掌教,何叔可识得?”
“那小子成掌教了?长出息了。”何七步下台阶往外走:“照看乔家人无需外人拜托,更不受要挟,沈小子我也劝你一句,有些事三思而后行,做不到就不要给出承诺,免得误人一辈子。”
目送人离开,沈怀信步入院子里回头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子浅浅笑了笑,他怎会误乔姑娘一辈子。
京城想和沈家结亲者众,之前他并不抵触,任由大伯和大伯母做主,可他们并不曾算着利益,算着亲厚,算着姻亲故旧替他定下。大伯曾说他年纪还小,可再看看,也免了将来有心仪之人却相见恨晚。由此可见,大伯从不曾打算拿他的婚事做何谋算,且大伯那人千般算计,却从不曾算到他头上,外人眼中的老狐狸待他从来都敞亮,所以他才敢对乔姑娘做下承诺。
“雅南,雅南……”沈怀信轻唤着这个在心头辗转许久的名字,只这般便也觉得甜蜜,想和这个人共度一生的念头越加根植于心底,牢不可破。
天已近黄昏,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