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让她嫁人,有我护着,她走女大人那条路,说不定走得比我都远。”沈散培轻哼一声:“外人当她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她真是?你想想她身后那些人,以后你们要是真闹翻了天,你能占着好?我都要帮着抽你。”
沈怀信听着笑了,脸上全无惧色:“我有许多事要做,而雅南是这些事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加起来才是一个整体,要没了她,我也就没了。”
“你不需要和我交待什么。”沈散培回头看向挺拔的儿子:“你的一生,从今天才算真正开始了。”
迎着晨光,沈怀信深深弯下腰去。
沈散培想拍拍他的头,就像他才来到自己身边时一般,可最后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大人了啊!
“还有,你不用避着你亲爹,我不在意那些。”
“没有特意避开。”沈怀信摇摇头:“我知道爹你哪个时辰大概在哪里,在做什么,了解你的种种习惯。可我对他一无所知,去请安都得先问问下人他在不在,生疏至此,哪里还用得着避,能不能碰上都得看运气。”
这语气,颇有乔雅南的风范,有理有据得让你不得不信,听着还顺耳,舒服。儿媳妇还未进门,沈散培就觉出有儿媳妇的好了,儿子这方面还有救。
沈忠在下边喊:“大人,该过去祭祖了。”
“不能耽误你娶媳妇。”沈散培卷了卷衣袖下楼:“走了。”
沈怀信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府中满目的红,拍了胸口几下安抚跳得过快的心往楼下走去。
数着日子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因着今日大喜之事,老家来了许多人,祖先堂中许久不曾如此满当。
沈散培燃香,领着沈家男丁跪拜于地,女眷于堂外随之跪拜。
随着一番敬言,沈散培起身面向儿子:“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
沈怀信恭敬应下:“诺。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看向沈散鹏,这本是他该训导儿子的话。
沈散鹏似是感觉不到,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从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委屈,好像就那么心甘情愿的把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拱手让了出去。
朝父亲磕了头,沈怀信站起身来,出乎众人预料的朝着沈散鹏跪了下去。
沈散鹏伸出手想拦,但是很快,他又把手放了下去,受下了这个礼。
不用多说,他懂了儿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