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儿子离开,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吕晓春给太后换了茶:“您还是担心?”
太后拿回那几张纸,按着右下角标明的页数放回去,又一页页仔细的压平整。
那丫头总有一些小巧思,不起眼,却极为实用,就像她那个人一样,收着藏着不冒尖,多说得几句就像察觉到了危险似的往回撤。可就是这么个人,骨子里偏又有股子莽劲,这劲一上来就不管不顾了,什么话都敢说。
“不曾一起水里火里闯过,没有战场上性命相托过,交情到底是差着些。他现在是应下了,可没有强有力的东西支撑着,将来改起主意来也快。”太后摇摇头:“哀家当时就不该听散培的,以沈怀信的头脑,便是比皇上小了几岁,当个伴读哪会跟不上。若有那个交情打底,哀家现在哪里用得着发愁。”
吕晓春之前就想过,太后这般看重沈大人,怎没让他的儿子进宫伴读,却原来是沈大人不同意。
“臣不明白,如此殊荣,沈大人为何不同意?”
“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其他就是不想让儿子进宫来受规矩束缚,也不想过早的把孩子扯进这漩涡中来。”说起过往,太后神情轻松许多:“后来知道他把儿子送到圣哲门下,圣哲竟也收下了,我和先皇都很意外。若说沈散培是太邪了,那圣哲就是太正了,两人每次碰着面,三两句话就被散培气红脸。哀家还道这两人迟早得打一架,没想到倒成了这种关系。”
想到那两人相处的场景,太后笑了起来:“以前两人还只能在遇见的时候别个苗头,后来有了这关系倒方便了,要么是散培登圣哲的门去吵,要么就是圣哲登沈家的门去吵。先皇曾说,散培就是为了方便和圣哲吵架才把儿子送去给圣哲做弟子的。可惜吵来吵去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没打起来。”
吕晓春听着这遗憾的口吻,不由抬头看太后一眼,很肯定先皇和太后都盼着两人真能打起来。
“不能哀家一个人发愁,去宣沈大人来见。”
吕晓春忍笑应是。
沈大人正在衙门当差,翻了翻堆在桌上的卷宗,得出结论:大事没有,屁事一堆。
刚刚才结束病休的沈大人蠢蠢欲动着想再来一次病休。
“大人,吕大人来了。”
吕晓春?沈散培有些后悔跑慢了,她来就代表太后召见。
怀念了一番太后不管事的那些年,沈散培跟着去往永寿宫。
吕晓春回头看着晃晃悠悠的沈大人一眼,再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