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当即快步上前,一把握住糜竺双手,仰天长叹:“子仲兄,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糜竺艰难扭了扭头,挥手赶走了一群婢女,神色呆滞,木然道:“我偌大糜家,盛名响彻天下!如今却飞来横祸,全族于旦夕之间化为乌有!玄德还要问我何至于此?”
他猛地胸膛起伏,剧烈咳嗽,气喘吁吁道:“我糜家向来与人为善,不愿招惹是非!可陆扒皮竟然仅因我糜家贩奴,就枉顾联姻之谊,对我糜家行此狠绝手段!玄德还要问我何至于此?”
刘备呆了呆,一时哑口无言!
只是挥手轻敲糜竺后背,帮糜竺顺气,姿态十足!
事已至此,任何安慰都是枉然!
何况扬州大军已进广陵,他此时也是危在旦夕!
来此探望只为机密,也不曾想过安慰!
而且糜家之事与他三弟张飞所说相仿,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糜家邀请他进徐州,却还要首鼠两端,把与他有了婚约的糜家美人嫁给陆扒皮!
他颜面尽失,糜家却因未能与他联姻,对他并不信任,把钱财和人员全数藏于东海郡!
如今糜家人财两失,行凶之人,正是糜家想要与之为善的陆扒皮!
这又能怪得了谁!
“玄德,我糜家贩奴有何错!”
糜竺重重喘着粗气,涩声道:“天下势力,除了益州刘焉,豫州曹操,冀州袁绍,以及关内那十余股草莽以外,何人不贩奴!他们只是没有海船,没法把**民卖到海外而已!”
在商言商,他始终并未觉得自己有何过错!
商人逐利,本就是和天要下雨一样的道理!
如同他接刘备入徐州,就是要学习吕不韦,做一笔天大生意!
只可恨陆扒皮嚣张跋扈,偏要乱管闲事!
哪怕他已将糜家的美人送出,也依旧没能得到丝毫善意!
反而跑来徐州逞凶,将他糜家连根拔起!
他思忖至今,都想不通其中道理!
“子仲兄,你我君子之交,不谈生意!”
刘备沉声叹息,转眼间眼圈一红,泫然欲泣:“你还需好好养伤,为了家族小辈振作精神,以你的名望东山再起,将来在图报仇雪恨就是!”
这是他与糜竺的相处之道!
从不过问糜家生意,也绝口不谈贩奴一事!
虽然天下大乱,自愿卖身为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