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成为傀儡”的人为伍。
之前这个人便是季孙宿,那李然呢?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是敌是友,未可知矣。
子产用带着一丝质疑目光看着李然,虽然此人已得了叔向的首肯,但子产毕竟不是叔向,他比起叔向,更是多了一份警觉。
“一年前,周太子晋遣人将在下送出洛邑前,曾与在下言道,‘王道不兴,民皆为苦’。在下受太子恩遇,对其嘱托,须臾不敢忘怀。”
“若说襄助鲁侯全然因君子之交,职责所在,莫不如说在下襄助鲁侯乃是因为在下心向所致。”
“所以大夫不必担心在下日后亦会成为季孙宿那样的人,在下一来没有这个本事,二来也对此毫无兴致。人生在世,乐得自在,权柄加身,何其锁乎?”
李然若无其事的说着,脸上波澜不惊,显得十分沉稳。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也想过成为季孙宿那样的人,权倾朝野,呼风唤雨。
可当他回想起自己在下柳河集会上说的那番话,他又立刻是将这个想法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在他尚未找到一个理想的制度之前,权力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种枷锁,一种束缚他自由探索的禁锢。
对,就是自由。
他来到这个世界,并非他自己能决定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让自己置身沉重的枷锁之中。既然活着,那便要睁开眼睛看看吧。
“人生在世…乐得自在…”
子产喃喃自语,一番玩味咀嚼后这才抬头看向李然。
“呵呵,此言说得倒也轻巧。可想要视利益为粪土,却又何其困难。而人生在世,诸多逆境,非典章可以言尽。生老病死,耕商忧患,各有各的不自在。故而,这‘自在’一说,恐怕只是虚妄。”
“不过......”
话到此处,子产话锋一转,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子明既志不在权柄,那可想过日后将何去何从?”
“鲁国虽小,却也是个是非之地,季氏遭此重创,必不会善罢甘休。就算叔孙豹庇护于你,恐怕也免不了这肘腋之患。”
毕竟此次出手对付季氏的主谋乃是李然。季氏遭此重创,皆拜李然所赐,既如此,季氏又岂能轻饶了他?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下既已如此行事,那便早已预料,又何惧他季氏寻仇?”
谁都明白,他与季氏一族如今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