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兴看范柏林忙上忙下,头脑清晰有条理,话也不多说一句,想来何帅是没看错,从前的范柏林,只不过被迫走上一条歪路而已。
那宝兴走到范柏林跟前,让他暂停手里的活。
二月底的阳光不比纯如暖阳,但是跟刚刚过去的三九天相较,总透出些向暖的意思。
那宝兴松了松羊毛围巾:“我的外贸生意仅此一次,往后就不做了。”
范柏林有些意外:“为啥?这多赚钱啊。”
“钱是赚不完的,我已经赚够了,就图个安稳。”那宝兴不紧不慢地说。
范柏林打量那宝兴,嗤笑:“头一次听说赚钱赚够的,你岁数也不大啊。”
“人各有志。你要是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在我这立场,肯定跟我一样。”
生死总是严肃的话题,那宝兴记忆中的生死只有父亲触电离世,那时的他一下子从懵懂中长大。
范柏林不再开口,望着忙碌的工人,想要借口离开。
那宝兴喊住范柏林:“咱老祖宗留下过一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你知道啥意思不?”
范柏林点点头,又摇摇头。
“就是让你选择好地方生存。”那宝兴莞尔一笑:“我常年在松江,而且经营的是饭店生意,带的人都是跟我十几二十年的,新人是融不进去的。”
范柏林已知其意,望向湛蓝的天空,长出一口气,颇为老练:“这我知道——原本我也没打算离开源县。我死也不会离开这儿。”
他童年不多的美好记忆,都跟父亲有关,一个胡同口、一个百货商店,都能让他回忆起父亲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所以他绝不会离开源县。
“你跟着何帅吧。就算报答他这次帮你。”那宝兴直言。ωωw.
范柏林沉默,之后摇摇头:“我只答应跟钱氏父子不再往来,可没答应要给何帅当跟班。”
他的话里没有委屈,只有不屑。
那宝兴笑了下:“你比何帅还大几岁,活得就没他通透。你以为谁都是钱大拿?何帅肯出手救你,就是把你当朋友了,否则管你是谁,进去之后还得喊里面的人好好‘照顾’你呢。”
范柏林还是摇头,那宝兴也无意多废话:“不懂知恩图报,还真是钱大拿带出来的。”
范柏林没作声,任凭那宝兴离开也没有说一句寒暄的话。
第二天,范柏林想到还是要跟何帅说声谢谢,顺便表明下自己立场,不会为了这件事就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