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性几乎都刻在了骨子里,只要有人发令,听到命令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朝着发令的人靠拢,并且按照命令行事。
夜色再黑,兵马再乱,总会有一声声的口令声在人群中响起,然后一个个仿佛被冲乱的明军士兵们,很快就朝着命令的地方靠拢,不管发令的人是不是他们的直接上司。
看起来明军是整支队伍都被冲乱了,但是,几乎是在冲乱的同时,一支支十余人、几十余人的小队,又很快的集结了起来,而这种超乎鞑虏意外的反应,对鞑虏造成的最大的影响是无论什么时候,鞑虏的骑兵都感觉自己面对的一群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明军。
无论什么时候,四面八方都有要人命的武器从黑暗中递过来。M.
长矛将他们挑下马来,朴刀斩断他的双腿,骑在马上不仅仅没给他们带来居高临下的优势,反而让他们成一个个高高在上的活靶子。
鞑虏们也在奋力地砍杀着,他们手中的长刀长枪,也带走一条条明军的性命,但是他们在收割对方的性命的同时,对方也在同样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黑暗之中,人和人一样的公平,生和死,也是一样的公平。
一千多名的火铳手,在大军的中间,只是此刻已经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他们默默地等待着上面的命令,和平时不同,他们手中的每一支火铳的最前面,都已经装上了一支明晃晃的短刃。
无数人不理解的火铳兵为什么要配上这种可以安装在火铳上的短刃,此刻这种不理解终于到了证明他们价值的时候了,对于李自成而言,此刻这一千多火铳兵,不仅仅再是靠着密集的火力杀伤敌人骑兵的火铳兵,更是一千多随时可以和敌人贴身肉搏的长刀手,短矛兵。
只是不到最后的关头,他不会将这些他的宝贝疙瘩,当作普通的长刀手和短矛兵去用。
李自成亲自率领着这些火铳手们,战场上的混乱和黑暗几乎已经断绝了整支大军有序指挥的可能性,李自成也没有试图重新掌握着自己的人马,他相信他手下的将领,相信李敢,许简,相信高进他们,就如同江晚相信他李自成一样。
他现在考虑的是,在什么时候,将自己手上的这一千人投入战场,无论是以火铳兵还是以其他的兵种的形式,现在的他和这支火铳兵就是整支大军的预备队,他将在这里等待着那决定战斗胜负的那一个时间的来临。
先锋营地里,李过将趴伏在三磅炮上的一个士兵推开,大声地对着身边的士兵吼着:“装弹,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