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晚想象当中不同,他要见的魏忠贤并不是高帽宽裳,躺在一个什么软塌之上,身边还有几个漂亮女子给他打扇捶背什么的,实际上,当他看到一个中年汉子蹲在一片杂乱的地下,正在饶有兴趣地折腾着一个巨大的帆船模型的时候,他都有些傻了。
地下的,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忠贤,那个帆船模型,而在他今天来何塞带来的礼物之一。
“这个破玩意起来有点门道,就是不知道能下水不,若是能下水的好,那才有点意思!”
听到身后有动静,魏忠贤拍拍手站了起来,对着江晚问道:“这东西能下水吗?”
“这个,应该不行吧!”江晚有些犹豫的回答:“这种东西,应该就是佛郎机国用来放在家里的摆件什么的,佛郎机人粗鄙得很,家里的摆件多是刀剑盾牌,或者是捕获的野兽骨头什么的,能放这种帆船摆件的,至少也是王公贵族之流了!”
“这玩意也上不了大雅之堂!”魏忠贤撇撇嘴:“连字画都摆设不起,看来也是一帮穷鬼了!”
他指指地下的帆船模型:“让他们再送几个这样的玩意过来,这个咱家弄坏了,陛下喜欢这些东西,若是不弄清楚,怎么献给陛下!”
“是,江晚一定告诉他们,让他们多送点这些东西过来!”
有人递上来热毛巾,魏忠贤接过毛巾擦擦手,就在这满地的杂乱间,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好了,难得有功夫歇一个晚上,还得应付这些破事,信王殿下让你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回禀公公!”江晚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他发现在他面前的魏忠贤,也就一个普通的平常人,或许是因为对方根本不屑在他面前树立什么威仪,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一下变得轻松了很多。
他习惯性地微微笑了一笑:“就是下官禀报公公的意思,最近下官奉王爷之名在礼部观摩朝廷和佛郎机人的会谈,也想在其中尽点绵薄之力,正好这些佛郎机人有心求见公公,下官就厚着脸,请王爷代为请见了!”
“这事情我知道!”魏忠贤慢条斯理地说道:“怎么,佛郎机人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了,想掀桌子么?”
“他们就是想多赚点银子,掀桌子,估计他们是没那个胆子的!”
“哼,开口就是六十万两银子,真当咱们朝廷的银子,都是大风出来的啊!”魏忠贤鄙夷的撇撇嘴:“去年咱们大明一年的岁入才四百多万两银子,就几门大炮,他们就想拿走六十万,这买卖这么好做,他们怎么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