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呵斥道:“杨明,那杜康诗可是乐府旧题?为何只有几句?后半篇呢?”
杨明起身,再次低头道:“杨某胸无点墨,后继无力,实在惭愧。”
钱进气势一滞。
杨明的态度,让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上。
钱进定了定神,又问道:“那杜康诗愁苦凄凉,你这出身富贵不识人间疾苦的富家子,怎么能写得出来?你说,到底是从哪抄的?!”
杨明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
他苦笑了一声,反问道:“东昇兄,看我这般模样,可还有半点气派?”
钱进一呆。
放眼整个庭院,来的都是平江府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个个戴着头巾,身着襕衫,腰缠玉带,光鲜亮丽,仪表堂堂。
只有杨明,一身破布麻衣打着补丁,头顶缠着染血细布,右臂无力地挂在胸前。
落魄、凄凉的气场,油然而生。
“杨某确实是出身富贵,外祖父曾是平江学正,姨丈贵为定远将军,家父又是平江巨富,就连那未过门的妻子,都是京城豪门。”
“承蒙长辈厚爱,杨某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只因天塌了,也有长辈撑着。”
杨明声音低沉,娓娓道来,又骤然一转,满面凄凉:“可一眨眼,杨某的天,真的塌了。”
“外祖父骤然病逝,父母相继亡故,杨某惨遭退婚。偌大的家产更是被贼人侵吞。”
“昨日,城中地痞欺我孤弱无力,公然行凶百般凌辱,杨某唇焦口燥呼不得,唯有,自叹息。”
我好惨。
我真的好惨。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连地痞流氓都欺负我,你们居然还说我不识人间疾苦?
士人们,听傻了。
宋秋月眼眶泛红,快哭了。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吊儿郎当的败家子,这几年,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钱进心神大乱。
杨明家道中落的时候,他已赴太学就读,只有休假回来的时候听过几句闲言碎语。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情。
末了,杨明又叹息道:“既是诗会,我就斗胆作诗一首,请知府大人允许。”
“准。”
杨明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南方的故宅。
良久,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