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一个女子依旧等在风雨之中,手执一面铜镜,出神地望着江面。
东楚遗风,若心爱之人恐生变故,相思女子便手执铜镜,旨在让人世间的邪祟无所藏匿,护佑心上人。
“公主,是陈相的江船!”举着油纸伞,绿罗像个孩子一样,大大咧咧地跑回来。
夏骊急忙收好铜镜,理了好几番裙装后,才将地上的食笼提了起来,和绿罗一道,惊喜地往前走去。
“姑爷!姑爷!”绿罗欢呼地挥着手臂,“夫人等你许久!”
若是在以往,她便喊“陈相陈相”了,只是久不相见,一时便喊脱了口。
“胡说,我们才刚来。”夏骊红了脸,待陈九州下了船,反而是第一个冲过去,仔细地翻着陈九州的身子。
“媳妇,没、没受伤。”陈九州心虚地抬起双手。
但不巧,夏骊翻了一处又一处,霎时间眼眶都红了。
“媳妇——”
“你别说话!”夏骊转过身,掏出手帕,迅速将眼泪抹干,然后才露出生涩的笑容,将面前的食笼打开。
“翎儿,还有左校尉,一起来喝鲫鱼汤。”
燕翎欢呼掠过去,急忙就抢了碗。
左龙也舒服地露出笑容,接过碗,矜持地喝了起来。
“我说公主,我好歹也是功臣,你咋个还搞人身歧视!”
“呸!你和陈九州都不是好东西!”夏骊回道。
“没有了没有了!”连绿罗也分了一碗,边喝边得意地大叫。
风雨之中,裴峰抱着陈九州的肩膀,嚎啕呜咽。
“别把鼻涕抹本相身上啊!”陈九州笑骂道。
其实他早就明白,夏骊哪里会舍得让他委屈,无非是生气,生气他又受了伤。
“诺!”
将另一个食笼打开,夏骊气鼓鼓地举着油纸伞,替陈九州挡住风雨。
“我就说嘛,公主最好了!”抢了一碗,裴峰被燕翎揪着耳朵拉走。
“夫人听说徐国出了事情,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前些日子,还天天追着贾军师,商量怎么救陈相!”
夏骊转头瞪了一眼,绿罗急忙吐着舌头跑开。
“没事情,这不回来了么。”陈九州干笑两声,抬头开口。
“要是回不来呢?”
“已经回来了啊。”
“陈九州,你明明不会武功,还天天跟个游侠儿一样,走南闯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