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慢慢找回记忆,正值夏日,稻谷成熟,她正跟爹在地里收最后一点稻子。
对,她已经十二岁了,可以下地干活,给爹娘帮忙了。
现在再不多帮帮爹娘,再过三年及笄,就要出嫁,之后就很难见到爹娘和弟弟了。
江月白走到田边,打开装水的陶罐倒了一碗,甘甜的井水下肚,她用袖子抹干净嘴,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清爽,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月丫头,给爷爷也来一碗。”
拎着镰刀的老头走到树下,弓背捶腰,江月白一看到他就笑了。
“好嘞,陶爷爷。”
陶老单手接过水碗,另一手塞了块肉干到江月白嘴边。
江月白笑着吃了,“爷爷你待我真好,自打我祖父祖母过世,全村就你对我最好。”
陶老笑道,“爷爷就爱看你笑,你一笑,爷爷就觉得心里灌了蜜一样,行了,快去接你弟弟吧,下午忙完农活记得到爷爷家,把昨天没读完的书读完。”
“好嘞!”
江月白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带着斗笠往西边的江家村走去。
村里白墙黑瓦,家家户户都炊烟鸟鸟,空气中满是叫人吞口水的香味。
江月白记得,陶老是外来的,似乎是因为妻子早逝,心灰意冷流浪至此,被村长收留。
他曾经是个私塾先生,村里女孩子都不能上私塾,他却愿意教她们念书。
走在路上,江月白回忆着在江家村的点点滴滴,她对一切都很满足,唯一让她担忧的,就是将来嫁人。
她不想嫁人,打从心里抗拒,她始终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像娘那样,嫁为人妇,洗手作汤羹。
那她应该做什么呢?
江月白又一次掀起斗笠,看向刺眼的烈日。
那种拧巴的感觉再次袭来,让她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有些违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赶到私塾时,上午的课刚刚结束,江月白站在墙下阴影里。
路对面的杨树下停了两辆十分豪华的马车,都有仆人在等着。
一辆上面挂着‘陆氏’的灯笼,一辆上面挂着‘谢氏’。
陆氏是他们这一片的名门望族,谢氏则是商贾之家,富得流油那种。
因为他们这座私塾的黎夫子是个隐姓埋名的名士,就喜欢待在乡野之间,陆氏的一位小姐和谢氏的独子得知黎夫子的消息,特意上门求教。
陆氏的那位小姐是女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