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湖州,居然在云幕的遮蔽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由让人觉得有些许意外。
早已外出抬水成为习惯的百姓,今天倒是可以去偷个懒,忙活完该忙活的,也便各走各地回了家洗歇着。
还未近中午,今日学堂没有开课,所以也就看不到孩童们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余學在回去的路上,和百姓们打着招呼,多是茶米油盐的一句问候。
余學倒也是摸了摸下巴,面带春风地一句句回复,并没有落了下乘。
这位小镇上的教书先生,此刻正大袖飘摇地走着,多少有些飘飘如立云巅的感觉,可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可陡然间,又是摇了摇头,昂首挺胸般的骄傲,转身便去了一旁吆喝着的摊子前。
学堂今日有些许冷清,大堂之上,岑曦此时手抓着一把戒尺舞着剑,剑招并不狠辣,却是龙飞凤舞,已经初具势剑的势头。
林砚其实并不太想要她学这些,甚至是在不影响身子根骨的情况下,多次胡乱传授剑招,让她多走些吃苦和耽搁时间的歪路。
毕竟是男人,哪有人遇到难事,会希望是一个姑娘站在自己身前帮自己扛着的啊?
那只能说是个男的,确实挺窝囊的。
有时候,我们都认为我们自己心胸豁达,但其实在喜欢这个字眼上,我们都是守成奴,小气鬼。
即便林砚故意拖慢进程,可岑曦依然进步神速,现在就只差对气机的感悟和牵引了。
林砚坐在大堂上,泡着余學余下不多,只舍得小撮小撮泡着喝的茶叶,看着那舞剑的岑曦,有些许神色复杂,有时候真怀疑她是不是继承了她娘亲的天生剑胚。
单单那份天人气数,就已经够让人瞠目结舌了,再多的,确实不敢想象了。
林砚脸庞抽搐地尝了一口余學留着不舍得喝的茶,一股清香直冲天灵,这才让林砚脸上的表情缓了缓。
就在此时,一名老者跨过学堂的外门,三步并做两步地直直迈入正门,不过右脚刚跨入门槛,左脚却没有接踵而至,而是盯着堂内愣了愣。
林砚看着正门的老者,举杯示意地笑了笑。
余學咬牙切齿地指了指林砚,此时的岑曦却是停下了身形,看着半只脚迈入正堂的余學,淡淡地问道:“余爷爷,您不是不回来了吗?”
余學挠了挠头,尴尬地从身后拿出一袋包装精美的胭脂水粉,慢步地走到岑曦的身旁,轻轻地放下,而后又走向林砚,步子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