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炽瞪了他一眼,他才又乖乖地耷拉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哎……这三千多亩地,可是一百多万两银子,上天啊……一百多万两……”朱高炽摇摇头,心疼不已。
不过却再无他话。
…………
此时,在夏府里。
夏原吉正看着家中的账目,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
他乃户部尚书,俸禄虽是不低,不过在京为官,开销也是不小的。
好在夏家乃江西大族,颇有资财,日子倒也能过的去。
他这个户部尚书,守着天下的财富,只是任谁都清楚,陛下将银子盯得比较紧,不说夏原吉这个人还算洁身自好,就算他真敢伸手,只怕朱棣也能剐了他。
可现在……夏原吉只觉得头晕目眩。
一旁的管事连忙搀扶住他。
夏原吉喘口气,而后狠狠地将这账目丢在了地上,气呼呼地怒骂道:“逆子……”
“爹……”
夏原吉的长子早夭,而夏原吉平日里忙碌,打理家业的,便成了同在京城任荫官的次子夏瑄。
看着父亲气得发红的脸,夏瑄已是瑟瑟发抖,道:“皇孙先是找了数十个家中殷实的武臣,让他们购地,此后再召我们几个进去觐见,当下便教我们购地,儿子当然不肯,五百两银子一亩的地,这不是抢吗?何况……竟还要咱们夏家购二十亩,我们夏家就算砸锅卖铁,也未必能凑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可是……可是皇孙说了……他已计算过……夏家能勉强购得起,咱们江西老家,不还有不少良田吗?再加上那些已经购了地的同僚,都听皇孙吩咐,拼命劝说,还隐隐威胁,倘若不购,便……便……”
“儿子当即便说,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可否只购三五亩……皇孙即让儿子……借贷,儿子……虽万般不肯,可架不住那些已购地的武臣,还有皇孙的威胁利诱啊。这天下,谁都可得罪的起,可谁敢得罪皇孙?”
夏原吉一脸心疼地摆着手道:“别说啦,别说啦。”’
夏瑄却是急了:“爹,这能怪得我吗?当初我是在尚宝司当职的,可爹自己却说,现在陛下成立了幼军,这幼军护卫皇孙,一旦能进入幼军,便不啻是进入了詹事府。只要能侍奉皇孙,将来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可爹……你看……”
“别说啦,别说啦……”夏原吉继续摇头摆手。
他缓缓坐下,眼睛空洞地看着虚空。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