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侧躺于榻中,床榻两端各自端坐一名宝相庄严的高僧,各自口中快速吟咏、念诵有声。
“臣参见陛下,陛下如今体中何如?”
段韶将房间内情势稍作打量,旋即便入前俯身作拜并恭声发问道。…。。
高洋有些吃力的侧脸看看拜在榻前的段韶,苍白的脸上流露一丝苦笑,旋即便又语调虚弱的叹息道:“不意尚能与王人间相见……”
“臣有罪,未能力克强敌,以致贼势猖獗、圣体蒙难!”
段韶听到这话后,便又深深顿首于地,语调沉痛的说道。
高洋闻言后却又摇头叹息道:“今次战败与王无尤,交战之前王已有谏言,只可惜……”
讲到这里,他的话音陡地停顿下来。如若真要将此番战败之事深作一番追究,那么毫无疑问高洋是要承担主要的责任,他太过急躁激进,总想着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击溃对手,反而被对方利用他这种心理而加以反制,结果非但没能战胜敌人,反而大败而归。
以高洋之高傲,自是很难在人前承认自己的错误与失败,在顿了一顿之后,他便略过了这一话题,转而向段韶发问道:“当下军心情势如何?羌贼有无趁机继续进犯?”
“今诸军人马退回计有九万余众,稍事休整,仍然不失一战之力,后续若再细加招抚,想能收聚更多军众。羌贼虽然侥幸暂胜于一时,但也未敢再作进击。”
段韶连忙又作禀奏道。
此役齐军投入了将近十六万的人马,但是由于败得太过仓促,有相当一部分军众甚至都没有被派上战场战场,大军便已经败退至此。
也正因此,齐军在战场上真正的伤亡相对于整体的兵力而言也并不算多,主要阵亡还是发生在高洋所亲自坐镇的中军正面战场上的交锋,直接在战场上的损伤就有超过了一万军众,至于其他原因而折损的卒员则就不好细做统计了。
其次便是贺拔仁所部人马撤回的途中遭到了敌人的追击,尽管敌军实际所造成的杀伤比较有限,但是受惊的将士们跳河逃亡以及往其他方向逃窜却多,加上被敌人所掳回的军众,损失也有几万众。
几项伤亡损失累加起来,尽管也有数万众,但是由于齐军兵力本身基数便大,因此眼下的下虒聚仍然聚集了将近十万人马,兵力还是非常可观。
高洋听到这里,心情更加复杂,怅然一叹道:“得此大胜尚能戒骄戒躁、谨慎用兵,这李伯山当真是一个顽敌。”
他很少对人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