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的尴尬处境时,反而变得宽大起来,望着几人皱眉说道:“当下强敌进逼,本应同心应敌。尔等皆国之大将,这样浅显的道理竟然不知!安定王国之元勋宿老,可免刑责。你两人各自行出受杖十,心平气顺之后再来议事!”
与近来动辄打杀的刑罚相比,仅仅只是十记军杖的责罚可就实在是太轻了。那两人因恐皇帝又改变了主意,忙不迭告罪一声而后匆匆起身行出受杖。
斥退互相攻讦的将领之后,高洋又望着贺拔仁叹息说道:“王所进言,我岂不明?唯李伯山顽敌狡诈,非是易于之辈。我虽然初与交战,但也未敢轻敌。前计即定,如若骤作更改,不说士气沮否,贼之后计奸谋亦未可料啊!”
贺拔仁听到皇帝恢复了几分肯与论事的端正态度,心内才微微一松,旋即便又说道:“羌贼狡诈,人所共知。但唯力不如人,才妄图以奸计补足,可若彼此相差悬殊,纵有奸谋,亦难得逞……”
讲到这里,他陡地一顿,待偷眼暗窥皇帝神情并无异常,才又开口说道:“今我雄师巨万,将士俱勇壮之卒、有守土卫国死战之心!此番交战,本就是贼先为挑衅,亢师用老,势必难继。而我则背倚国门、补给就近,但以雄军劲旅、堂堂之众陈列与战,不使贼奸计得于施展,贼又何足为惧!
昔太祖皇帝恃此劲旅败尽时之英雄、造此伟业,天下莫能与争锋。羌贼虽恶,较尔朱氏如何?其所承者,不过关西黑獭残破基业,人心亦未与合。而陛下之所恃者父兄雄业,历位以来更多有弘广。陛下雄视天下时,此獠不过黑獭帐下一卒,破之何难!”
高洋向来都不喜欢旁人在他面前说什么父兄之业,也因此对那些恃着资历倚老卖老的老臣们多有疏远。
可是如今与真正强敌对抗,而他如今又不复早年那么勇壮,心内本就有些患得患失,此时再听到贺拔仁此番说辞,心内的些许不安竟也渐渐消失,心情又变得振奋笃定起来。
是啊,他父兄当年本就恃此晋阳雄兵而兴创事业,而他更是凭此完成篡魏立国的伟绩,更在之后转战诸方、败尽强敌。区区一个李伯山,与此一脉相承的伟壮功业相比,也不过只是一个趁势鹊起之徒,又何足为惧!
“王良言醒耳,当真是太祖遗我定势之宝。来日与贼交战,王当为我领掌一军、独当一面,老志勃发,再创殊勋!”
心境的变化,让高洋望向贺拔仁的视线都变得和蔼许多,不再只是一味的以威凌之,转有几分敬老与倚重。
贺拔仁听到这话后,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