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高乐才得以进入其中。
工坊中环境很是恶劣,更兼烟气熏人,一眼望去全都是神情麻木的劳役人员,营将还要通过此间监事人员去寻找要见的人,而高乐的视线则不断在这一干劳役当中搜寻。
“东方安德、东方安德可在此间?”
一番视线搜索无果,高乐索性冲着人多的地方大声呼喊起来,随着他几声喊叫,人群内里突然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疲倦的声音:“高良弼、高五郎,当真是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高乐循声望去,便见到人群中站着一名身穿粗布麻裳的中年人正在努力要抬起佝偻的腰、只是肩上背的筐笼里装着满满的废渣,让他直不起腰来,但那脏污憔悴的脸庞赫然正是故友东方老无疑。
高乐连忙大步上前,一把抓下东方老肩上的筐笼,转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两眼,口中沉声说道:“老子若非救你,莫非贪此炉洞烟气馨香才来?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疾病创伤?”
“侥幸尚好,只是你关西劳役太沉重、饮食太寡闻了!”
东方老脸上挤出几丝惨笑,旋即便张口吐槽起来。两人既是旧友,又是曾经同在高敖曹麾下效力的袍泽,彼此情义深厚,虽然分别多年,但今见面之后也并不需要多作客气叙旧,过往相处的默契感觉便又回来了。
“哈,老子难道未在东贼奴营厮混过?你家贼主可也从来不把奴营士伍待若上宾,晋阳城名王大将都要亲往甲坊作役,这劳役难道不辛苦沉重?”
高乐一边上前扶住东方老,一边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旋即便又不无炫耀的指了指自己的锦袍衣带,口中笑语说道:“奴儿此番受苦,难道不是自讨苦吃?若能见机得早,随我一同奔投明主,荣华富贵自得享乐,又怎么会堕落至此!”
“世事流转,谁能料定?你今日的荣华,我今日的落魄,已经是超出了你我各自才力所能决定的际遇。我并不奢望还能盛享荣华,能在垂死之前重逢故友,已经是一喜了!”
东方老听到这话后又长叹一声,旋即便又不无伤感的低声说道。
“厌物竟瞧不起我?难道你以为我今在国中还不能包庇拔举一个刑徒?你只要肯忠心为我主上效力,我自保举你一个出身前程。若只是见面叙旧,我又何必至此!”
说话间,高乐便拉着东方老向外行去。
然而东方老却仍叹息道:“良弼你肯来相见,我已经心怀感激,至于将我荐举于上,则实在不必。前战未没于阵,尚能生转关西、得逢故友,苍天已经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