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纯粹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毕竟刚过去支教,没什么经验,想着即便是借钱也得让孩子读书的,没有想过乡下的条件是有多么的艰苦,借钱都没地借去,亲戚一个比一个穷。”
“我们那几个一块过去支教的女老师都差点被说哭了,最后还是你爸出面把事情摆平了。”
陈楚自是好奇地问道:“怎么摆平的?”
“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你爸做什么,直到有一次你爸腿断了,有个村民用骡子把你爸送回来,我们才晓得怎么回事。”
“你爸就挨家挨户上门去,帮忙干农活。”
“他帮忙干完了农活,就让孩子回去接着上课去。”
“家里面条件实在艰苦的,他就把学校发的粮食送过去。”
“要让出去打工的,他直接把车给拦了,上去就把学生给领了下来。”
“有一次没拦住,被车给撞了,腿就是那次断的。”
>“当时我们学校的老师知道这事情之后,就把自己的工资拿了出来,把那个班的学费先给垫上。”
“你爸在医院也也不消停,一撅一拐直接跑到了县教局要钱,一天跑三趟。”
“我们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你爸写诗的水平为什么那么高。”
“就是为了赚稿费,然后拿着稿费给学生补贴家用,换一个读书的机会。”
何应青说到这,忍不住感慨万千地说道:“这类的事情,太多太多,说不完的,反正支教那些年,真的是拿你爸当做人生偶像了。”
“其实我们也觉得你爸牺牲太大了,自己过得日子也不太好,偏偏还想着别人。”何应青道了一声:“以后孩子成器了,怕是不一定记得起他。”
“他倒是坦然,说教师是他本职工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其他的,倒也无所谓,反正也饿不死。”
陈楚听了,亦是感慨万千。
这句话倒是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打小就是这么教育他的。
“不过,我觉着最可惜的一点还是你爸没调走。”
陈楚一愣:“何阿姨,怎么回事?”
“陈年旧账了。”何应青想了想就说道:“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跟你爸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