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你若是愿意,明日午时之前来城门之处,我带你走。”
……
他回去了一趟。
他回去只是想和女人说,只是说一声。
我要走了。以后,会给你寄钱回来的。
但他不该回去的。
他不该的。
他说完那句话后,女人便站起身,用茶壶砸破了他的脑袋,将他扔进了柴房之中。
门被从外死死地抵住。
门外的女人不断地念。
“牲儿你别怪娘,娘不能没有你,你不能离开娘,你陪着娘,和娘一起,咱们一起,一起,乖,乖啊……”
从黄昏到黎明,又再次转入黄昏。
门板之上已经沾满了他的血。
喉咙里撕裂一样的痛,可他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外的光一点点消失。
他看着那扇他怎么也打不开的门,眼泪麻木而又绝望地流出。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那扇被抓痕与血痕铺满的门才再次被打开。
像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她温柔地抱起他,“牲儿,吃点东西,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他推开了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半跑半爬去到了城门外。
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
没有人会在等他了。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对那个女人产生了恨。
时间已经从冬转春,但他却是那么的冷,四肢冰冷到连动都动不了,比那日被按进河水中时,还要更冷。
……
他没有再回女人那,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
后来,他又转去了那条河边。
他看着那浑浊的河水发呆。
河水很急,河底的淤泥很深,深到人眼根本看不清。
听说,有人陷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过。
不知不觉,他踏进了河水之中。
是一个从城门处就开始跟着他的士兵将他拉回了岸上。
那士兵有些嫌弃地看着他的样子,然后将一个布包扔给了他。
“有人给你的。”
他好像这才被从河水之中拉出,看向了那个布包。
布包里,是一本书,还有一封信。
或许是怕他认识的字还不够多,信里开头的一句话,并不是什么文绉绉的话语,只是一番大白话。
——城门处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