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学子,请问怎么称呼?哪里人氏?”丁牧云惯是伶牙俐齿,跟谁说话都八面玲珑,可此刻却似变了个人,声音不高,语气谨慎。
江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在下姓江名川,青州人氏。”
“青州?”丁牧云一愣,想起名单上确实有这么个人,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那你可知利州?”
江川便又了施礼:“大瑨腹地,九州通衢,天下岂有人不知道的道理?”
他言语恭敬,行事谨慎,确如穷家小户里走出来的读书人,问什么说什么,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丁牧云竟不知再问些什么。
一直看着他俩的符羽,这时走了过来,问道:“丁姑娘,莫非我这江兄长的和你某位故人相似?”
丁牧云眼神便黯淡了一下,又恢复了尖牙利齿:“叫你说对了,有个小子拿了我的五吊钱跑路了,天下竟有人胆敢对我这种爱财如命的人下手,我能饶了他?我发过誓,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拿回那五吊钱。”
“那必定不是我江兄,我江兄从不欠人银两,对么江兄?”
江川点点头。心想此人行事扑朔迷离,听起来是在帮我,话里话外都像是在试探。便顺着他的话道:“怕是要辜负尊驾的信任,家中父母在海难中过世时,在下便跟掌船的老金借了十文钱做法事,可惜这些年穷困潦倒一直未能还上,原本这回拿了官府的赏钱,便还了,可听说他半年前驾船出海,至今未归。所以这欠下的钱未能还上,心中愧疚,寝食难安。”
符羽瞧他半晌,一脸认真:“这趟青州之行,我倒是认识了一两个人,这钱我替江兄还上。”
江川便冲他鞠了一躬:“听闻今夏海上刮过几次飓风,出海的渔船几乎都沉了,尊驾是京中贵人,若能调动各方势力,找回老金,我必重重拜谢。”
符羽差点儿没呛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运气好,托了个富贵闲人的命,既然江兄这么说,那便豁出这张脸来求人去海里寻一下,最后能不能办成还是两说,不过既是我大瑨子民,便是同气连枝。”
江川道:“尊驾志向远大,又能行善积德,将来必有福报。”
符羽道:“我与江兄一见如故,往后一起行善积德如何?至于志向么,有空一起聊聊。”
丁牧云从这二人一来一往的谈话中,大概了解到符羽身份不俗,正要多跟他说几句,就听前面有人问:“接应官,书院还要多久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