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走在喜轿后方,很慢,很稳,很冷静……
辛夷却莫名想到了汴河上的漕船。
在风雨中摇摇摆摆,孤寂地一只,好似随时都会巨浪倾覆。
辛夷捏紧帘子的一角,一动不动,高明楼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朝喜轿看来。
天色已然昏暗。
两侧的大红灯笼映着高明楼的眼睛,像隔着帘子透进来的利箭,锐利而复杂。
辛夷连忙放下帘子,端正而坐。
在水门桥事故发生时,她被傅九衢拎到马上,宽大的喜帕从始至终没有离开她的头。
因此,辛夷没有机会看到高明楼那会儿是什么表情,又做了些什么……
但高明楼至今还坦然自若地走在送亲队伍中,证明他方才什么都没有做……
辛夷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砰——砰——砰!”
礼炮乍响,新妇落轿。
地上是青布做成的毯子直通喜堂,新娘脚不踏地,被人扶着沿着毯子往前走,撒谷豆、跨马鞍,在孩子们欢天喜地捡糖豆和说吉利话的声音里,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除了脚下方寸之地,辛夷看不到任何东西。
拦门讨利市,入新房、坐富贵。
新房的门额上,悬着撕裂的彩缎,众人哄笑着上前抢着撕下来,这便是戏称的“利市缴门红”,有点后世新娘捧花的意思,拿着那片碎布便是幸运的象征。
这些事情,辛夷全然看不到。
四周全是笑声。
她除了面红耳热地听人调侃,什么都做不了。
··
中堂上。
赵祯端坐首位,赵玉卿在他的侧位。
礼官大声吆喝。
“吉时到!请新郎新娘出洞房、入中堂,行参拜大礼!”
“来了来了。”小孩子们在喜房外大声地嚷嚷。
“新妇要出来了,快让开,新妇要出来了。”
魏氏笑嘻嘻地上前,将一条彩缎递到辛夷的手上,轻声道:
“彩缎牵巾,绾一同心。新娘子,牵巾喽!”
辛夷嗯声,紧紧抓住彩缎拉了拉。
大概是她力气太大了,看上去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喜房又传来一声哄笑。
她有点社死,低下头不敢再动。
傅九衢就在她“牵巾”的另一头,低笑一声。
“师母,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