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抱上马车。
“慢些,慢些,爷,仔细脚下。”
孙怀颠颠儿地小跑过来,手上撑着绸伞,又弯着腰上前打了帘子,恭顺地护在一侧。
待辛夷坐好,他笑着将马缰绳递上来。
“爷。您的。”
傅九衢看一眼那绳子,冷下脸合上帘子。
“启程!”
孙怀呃声,呆呆的。
往日傅九衢和辛夷出行,大多是骑马相随,让辛夷独自一人或是带着丫头乘车。今儿他面不改色地撩袍坐下,没有半分迟疑,把孙怀都看傻了。
“这性子怎么说变就变?”孙怀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个好难伺候的主儿,脸上却是笑盈盈的,往后退去,然后高呼。
“走起!”
已是午后,阳光从天际泼洒而来,明晃晃的,烤得人汗流浃背。
青帷将烈阳挡在外面,辛夷背靠车厢,双眼微微阖起,有些疲惫。傅九衢看她坐得端正,手臂绕过去,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累了?”
他低头,自然而然地搂住她,指腹安抚般在她的手背摩挲。
“你睡一会儿,到了扬州我再叫你。”
辛夷嗯声,心跳得厉害。
在这段不长不短的岁月里,她与傅二代保持着友好和睦的距离感、分寸感,更像朋友。这跟她和九哥间的亲昵大为不同。
九哥回来了,隔阂也就没有了。按理来说夫妻两个应该很快就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辛夷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坏就坏在,九哥和傅二代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同一副身躯。
肉眼可见的面容是真实的存在,而灵魂却是摸不到、看不见的虚无。辛夷在短时间内很难从外表去完成角色的突然转变,多少会有一点不习惯。
九哥握住她的手,她难免也会想到另外一个男人……
这是一件令她极其抓狂的事。
隐秘、且难言。
她克制着混乱的情绪,呼吸均匀,双眸微阖,就像真的困得要睡过去了那般。
傅九衢看她片刻,俯首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眼梢微微一动。
“我不在这些日子,都是他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