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怀孕的喜讯传遍汴京。
赵玉卿欢喜得手足无措,给府里每个人都添了一个大红包,再将府里的丫头婆子全都叫到跟前,亲自交代辛夷的衣食、出行,再从中挑选了十二个稳重踏实的人去临衢阁。
她隆重的架势差点让辛夷再次晕倒。
除夕的红灯笼将府邸映得灯火通明,桃符未除,春联正喜,上上下下见面便是笑,节气上的喜上加喜,让每个人都十分开怀。
辛夷只觉得累。
身子疲乏是一回事,喜忧参半神经焦灼又是一回事。
她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看了九哥那封信以后就自认不会再怀孕,这阵子事情又多,完全忽略了自身的情况。
于是她一遍遍回忆有没有吃过什么药,有没有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危险举动,在第一次怀孕的新奇和紧张里,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忍不住落泪。
一会儿又忍不住捧着肚子,对那个离开的男人说话。
“九哥,我们有宝宝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有宝宝了,你知道吗?”
心中悲喜难安,她没有守岁,早早回房睡下。
傅九衢则是被长公主叫到了福安院,在下人们一声声的“恭喜”里,不知所措。
每个人都说他要当父亲了,他却尴尬莫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孩子确实是他生物学意义上的孩子,可是当了个便宜爹,连女人都没有碰过,他实在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赵玉卿看他笑容勉强,很是不满,“你怎么回事?拉着个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孩子不是你的呢。”
傅九衢:“母亲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只是回不过神来。”
赵玉卿点点头,理解他初为人父的紧张失措。
“当爹了就要有当爹的样子,不可再那般率性而为了……”
傅九衢连忙笑着称是。
赵玉卿思忖片刻,凝视着他道:“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扬州之行……”
傅九衢:“这个我都安排好了,母亲不用担心。”
赵玉卿摇摇头,“我是说十一就不要去了。舟车劳顿,对她和孩子都不好。不如待诞下鳞儿,再来与你团聚?”
傅九衢:……
他看长公主不像玩笑,半真半假地一叹。
“我算是看出来了,在你心里孙儿比儿子重要,儿子可以放逐他乡,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