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哥儿还太小,理解不了什么是死亡,他只知道人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想,如果自己以后都见不到爹爹了,肯定也会难过的。
想到这儿,他就伸出小手抱住了沈稚。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么抱着她。
时至六月,大暑。
距离江羡离开已有半月,侯府里的日子倒是过的安生。ъìQυGΕtV.net
沈稚除了偶尔去一趟将军府,其余人来侯府,她一律避而不见。
她如今正在服丧期,也不好去各家做客,所以递来的帖子她都一一拒了。
永宁居的饮食清减食素,从前的那些大鱼大肉沈稚都不再碰,这身子也就日渐消减下来。
她去向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瞧着她那削尖的下巴,有几分心疼,但也始终没说什么。
沈明成尸骨未寒,还未归京,沈稚作为女儿,如此这般也算是尽孝了。
棣哥儿六月生辰一过,便也跟着武学师傅习武了,他还太小,能学的只有练好基础功。
他日日早起先去练武场,约莫到晌午时才会回到永宁居用膳,吃完后下午再去杨臻那里。
可即便如此,他在先生那里的进度也未落下。
小小年纪尚有如此毅力,连杨臻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一直到七月底,盛夏时分,沈云瀚才扶灵归京。
他进城那日,着一身素镐,身后跟着一具棺椁,路过百姓都知这是沈大将军,自发的停下让出道路,目送着沈大将军最后一程。
整整两月,沈云瀚不敢有片刻停歇,尽管有军中医官调制的药粉可保尸身不腐,可这毕竟是酷暑,从北境离开,越靠近京城便越热上几分。
沈云瀚不忍父亲尸身再受折磨,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是赶回了京城。
沈明成遗体入沈家的那一刻,全府上下无不哀恸痛哭。
沈稚着素衣,戴白纱,牵着棣哥儿站在沈老夫人身后。
此去两月,沈云瀚早已不是离开时的模样。
他面容憔悴沧桑,皮肤变得干黄粗糙,身形消瘦,眼神却比离开时更为坚定。
他走到沈老夫人面前,双膝下跪,眼含热泪:“祖母,孙儿带着父亲回来了!”
“好,好。”沈老夫人的眼眶在这一刻红透,她抬手,重重捏了一把沈云瀚的肩膀,道,“下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发丧。”
这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