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养了这些?”江羡在缸前站立,垂眸望着底下游的正欢快的鱼。
“闲时就想养着打发时间而已。”沈稚笑说,“也算是养给棣哥儿玩的。”
江羡扬了扬唇:“如今他倒是没工夫来玩这些了。”
也不知是那日见到江羡受伤有所感触,还是因为什么,棣哥儿近来越发的刻苦读书,连杨臻都说他比以前更用功了。
“过些日子便是他的生辰了。”沈稚用手指轻轻拨弄着缸中的清水,底下的锦鲤便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游动着。
“满四岁了,倒是快。”江羡扬唇笑了笑。
“日后你腾出的时间便多了,我想着,或许你能亲自授他武艺。”沈稚仍看着水中的鱼,如此说道。
江羡微微一怔:“你怎么……”
怎么会同意?
虽然沈稚从来没说过,但江羡看的出来,她并不想让孩子们沾染刀剑。
她自小便生在将门,虽与沈明成并不亲近,却时常见沈老夫人担心沈明成。
有时沈明成几年不回来一次,有时回来了也一身的伤。
后来沈稚嫁人,江羡虽是京官,却也要被外派。
每每回来这身上的疤痕便要多添几道。
她虽嘴上不说,可心里从来都是心疼的。
所以,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走这么一条路。
可如今,她却改变主意了。
“棣哥儿既然注定是要走这条路的,那么,多一个保身的能力也好。”沈稚垂眸,眼眶渐渐湿润。
孩子在一日日的长大,他将来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沈稚插不了手。
她只希望,在将来棣哥儿遇难时,他能有傍身的能力。ωωw.Bǐqυgétν.net
“沈稚……”江羡喉结上下滚动,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棣哥儿其实是有些像你的。”沈稚抬眸,脸上虽噙着笑,可眼底却一片泪意,“性子犟,自己认定的事从来不肯回头。”
她这话,是在说棣哥儿,也是在说江羡。
江羡静默片刻,默默握住她的手:“抱歉。”
“可我就喜欢你这样。”沈稚展开眉眼,虽眼底红透,却朝他露出一抹笑。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握住沈稚的手,眼底是对她承诺的坚定。
这样的话,他不知说过多少次。
可又有多少次为了他热爱的国土而洒热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