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听出一种被威胁的味道。
招娣不屑的瞟了一眼少年,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儿,声音还稚嫩着呢,愣充大男人呢!
虽然瞧不上少年,但车外他有不少小厮,还有陈家人,招娣可不敢半分马虎。
招娣伸手在自己腰眼儿上掐了一把,这里是陈王氏经常下手掐的地方,上面层层叠叠的淤紫从来没断过,这么掐上加掐,眼泪登时就疼得落下来了。
招娣伸出右手,抓住少年的左手,往他脸旁挪。
少年执扭了两下,但又奇异的感受到女娃小手上粗厉的茧子,这感觉,很奇怪。
手,就这样被挪开了一只。
少年的一只眼睛,成功看见了招娣枯瘦的小胳膊,上面布满了无数块儿或青、或紫、或褐色的淤痕,层层叠叠,
还有一排泛紫色的牙印,这是长期受虐待的结果,得多疼啊?
少年伪装的肃然顿时土崩瓦解,两只手全都放了下来,心软得一塌糊涂,伸出食指,轻轻抚上手腕上的牙印,怔忡道:“你这是......”
招娣哽咽道:“小少爷,我是从我养父母那里逃出来的,已经落了官籍,可我不是被爹娘卖的,而是被人牙子拐出来的,我想我爹娘,我想要回家......”
说到心酸处,不用招娣伪装,眼泪已经断了线的流下来了,这三个月,是她无法想象的委屈与胆怯,每每是睡着睡着就从恶梦中惊醒。
少年眉头紧锁,半天没有吭气。
诏娣心里划了魂,难道,自己的话,自己的伤,都没能打动他?
正想着如果不收留自己,自己是选择抢马车冲过去,还是钳制小少爷为人质时,少年已经挑起车帘,对侧门前一个张罗搬东西的小厮道:“唐风,回去吧。”
唐风懵逼的眨了眨眼,看着满满十大车的东西,狐疑道:“少爷,咱、不是刚刚决定离家出走吗?”
虽然知道少爷没长性,每次离家出去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这次,也太短了吧,好像、大概、可能,只免费算得上跨出门槛,然后再跨回来了。
少年不乐意道:“不行吗?”
唐风忙不迭道:“行,行,老爷肯定乐坏了。”
唐风对刚刚歇口气的车夫和小厮道:“小子们,都听见了吧,往回搬吧。”
于是,世界上最高调与最短暂的离家出走这就这样结束了,刚刚费力搬上马车的东西,再次又往回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