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他怕是再醒不过来了。”
殷裕怕得不行,看着沈溯,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沈溯站在人群之外,眉头紧锁。
她也知道,这蛊虫并非一朝一夕能引出体外,可她还是想再试试。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在白鹭家中看到的那本医书。
她混沌的脑海划过一丝清明——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魄风不解问道。
沈溯没有回答,她迅速调配起各种珍稀药材,每一种都精准无误,仿佛这些草药在她的手中被赋予了生命,它们交织、融合,最终化作一碗墨绿色的药液,散发着淡淡的苦涩与清新。
沈溯小心翼翼地将这碗药液喂给萧时服下,抬头看向魄风。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撑过去了。”
众人看着床上的萧时,皆是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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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从不信鬼神。
从前在药王谷中时,小十一总是缠着他,要他讲一些鬼怪异志的故事哄她睡觉。萧时每每看着那些话本,嘴上毫无感情地读,心中却是颇为嗤之以鼻。
什么死而复生、借尸还魂,全都是骗人的东西。
人这种动物,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自己骗自己。
师父有一次听他这么说时,难得从医术丛中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萧时察觉到她的目光,淡淡地回视一眼,“难道您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自然对,我们学歧黄之术的人,不信鬼神。”师父像是被他问住了,沉默半晌,才开口回道,“可人偶尔还是得相信点什么的。”
“人要是不信点什么,是活不下去的。”
“什么?”
那时候萧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可他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流水村的那群百姓,信的是爱,所以当一个人受伤的时候,其他人也会笑着带着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刘礼信的是公道,否则不会强撑着那残破不堪的躯体,直至要毁灭神女大典;温善言信的是自己,她坚信自己能等到莫凌峰回来,才会年复一年的在那暗无天日的密林中恒久地等待;澜州城的人,信的是月神,他们坚信没有月神的庇护,他们就不会有今天。
那他呢?他是凭着信什么,活到了今天?
萧时的脑海中一片混沌,他好像看见了伫立在时光遥遥深处、那花草漫天的药王谷,可等他走近,那山谷却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