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永巷。
暮春时节,本该花木繁盛。
永巷中,却是不见一丝花叶。
顾清韵低着头,跟在一列宫女中,低头小碎步走着。
沿路,无花无树,也无其他行人,除了她们走动的轻微的脚步声,再无其他。这地方,就像没有活人一样。
她忍不住抬头往四周扫了几眼,只看到头顶一线蓝天,两边宫墙高耸。看得久了,走得久了,会觉得一生就如此囿于一隅。这要是胆小的,立马就得被皇家威仪给震慑住吧?
她边上的宫女,就露出敬畏、不安的神情。
顾清韵倒是不怕这种威慑,只是有些苦恼。
两月前学习宫规时,原主被教习嬷嬷打了头,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她脑中记忆纷乱又模糊,只确定自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却又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
幸好,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今年新采买进宫受训的小宫女。刚到宫里,又无亲友,也无人知晓其本来性情与往事。
就算同住一屋的觉得她和原先有些不同,也只当是因为入宫挨打挨罚后性情大变。
每夜,她会梦到自己纵马疾驰,急着要去什么地方,然后,被杀戮给困住,无法逃脱,直到一支箭向她射来,她惊怒交加……
梦到这里,她总是会因为梦中的惊叫被人推醒。
一腔悲愤,无从喧泄!
梦里的自己,到底是谁?
眼前一切,似熟悉又陌生,隔了层纱似的,若要细想,头就会痛得要裂开一样。
有人觉得顾清韵是因为打到头,落下病根了。
可是,她醒来后宫规学得又快又好,待人处事得体大方,人缘一下好了。
教习嬷嬷们觉得,顾清韵是被打开窍了。要不是她那几日时不时噩梦尖叫扰人好眠,简直是一等宫女的好坯子。
乖巧懂事,学得又快,日子就好过。所以这几个月里,她过得还不错,身体养得也不错。
今日,是她们这批新进宫的宫女派差事的时候。
顾清韵暗暗盘算着,也不知自己会分到什么差事。
她总不会无缘无故掉在原主身上,这其中,必然有个由头。若是能分到采买司之类的地方就好了,能有宫外的消息,或许她还能打听打听自己的事。
可采买司这种,是好地方,她这样上头没人又没钱通神的小宫女,是轮不上的。
她有过夜惊的毛病,宫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