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十二岁的大小子了,在家里帮帮手,过几年也该娶媳妇了······”
“你说啥胡话哩?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谢根生一骨碌从炕上翻起来道,“十五在县城学手艺,是给娃开眼界,长出息,你却把他往回来里拉?要是让儿媳妇听见,不戳你脊梁骨才怪。”
“你看初六,若不是读书,能给你赚来四十两?你让他一直窝在家里写书稿,能有出息吗?你这憨婆娘,尽说些没用的闲话······”
王翠翠没有反驳,抱着钱罐子发呆。
少顷道:“那就让小孙子继续读书,大孙子继续学手艺,等两个娃都出息了,我们跟着享福。”
谢根生得意道:“咱们的孙子肯定出息,你也不看是谁的种,我们老谢家就没有孬的······”
老谢家几代平民,除了初六,那个不孬?
王翠翠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后辈孬,她也有一定责任。
王翠翠吹了油灯,屋内顿时一片幽邃,但她却毫无睡意。
她又在计算日常开销。
柴米油盐,顿顿离不开;衣食住行,样样需打点;人情世故,处处要周全。
农具种子,租借耕牛,生病请郎中······眼瞅着要过年了,孩子们的新衣,过年的年货,酒可贵了,不买过年女婿们来又不热闹,开春的种子······虽说钱罐子里多了点儿,可花销也不算少。
左算右算,钱罐子变轻了,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王翠翠更睡不着了。
唉声叹气。
这有了点钱,怎么比没钱还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