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暂时的痛苦相比,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而这还是有条件能交换的。
一些没有条件交换的人,下场更加凄惨。
比如又来了个年纪较轻的男人,怀中的襁褓里是个几个月的婴儿。
“大人,全家除了我和孩子全被土匪杀死了,盘缠也所剩无几,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唉世道艰难啊,这条路上惨死的人实在不少,万幸我家柳大善人跟西洋教会有合作,办了育婴堂,他大慈大悲愿意收养苦难的孩子,可你也知道,吃喝拉撒都是需要钱的,多少得出点不是?”
“懂!我都懂!现在我手里就剩下最后的一根金条,只要我的孩子能活,我命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钱是少了点,但谁让我家柳大善人心地好呢,把孩子和金条留下吧。”
“最后大人您能不能行行好?我已经连续七天每天只喝到一碗稀粥了,哪怕是死也想做个饱死鬼,您行行好赏块饼吧,吃饱上路我死也能瞑目。”
“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啊,知不知道一块饼在这卖多少钱?”
砰——砰——砰——
沉重的磕头声接连不断。
或许是场面太过血腥,中年文人特嫌弃的挥挥手,“算了算了,拿一块饼赶紧让他**,别脏了我的地方。”
“饼来了饼来了!”
只见同样乔装打扮后的老康捧着一块硬巴巴的烙饼跑进草棚,路过赵三元身旁时还猛给他打眼色,示意你小子千万别犯驴。
那年轻男人抓着烙饼狼吞虎咽,连嚼都不嚼,完全是生吞往嗓子眼里塞,不是饥饿到一定程度,真的难以相信的恐怖吃相。
送完饼后,老康拉着赵三元快步离去。
哥俩都清楚那年轻男人的下场。
在胃肠极其虚弱的时候吃下又硬又干的粮食,只要一吃肠子就断,人必死无疑。
如临终前说的那样,当一个饱死鬼,这是他最后主动做出的选择。
等回到粥场外围的驴车旁,赵三元只能拿树干撒气,一拳一拳重重砸过去。
憋屈。
太憋屈了。
不是因为自己憋屈。
说不白道不明,反正就是憋屈。
能生而为人,是多少世修来的福报,难道就是为了活受罪来了?
人世间就算不是天堂乐土,但至少不该是炼狱之景。
树皮纷飞,最近好不容易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