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考的?”沈昭月落座,车厢简朴,但内里的物件都齐全。
陆婉盈瞧了眼她头上鼓起的包,从一侧的暗匣内拿出药膏,她轻挑了下眉毛,“我既退了亲事,自然要再寻一门好地。榜下捉婿,你可知道?”
“这……未免……”沈昭月不知该如何说,这还没出榜呢?
“这是活血化瘀的,我先给你敷上一些,等到回府,你再寻府医看看。”陆婉盈见她一脸吃惊的模样,多解释了两句,“我是想明白了。陆家虽落魄了,但五弟给我留了些人手,那几间铺子打理起来,也有了营生。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个顺遂称心。这几日,我接触了几位考生,不说才学如何,品性倒不错。”
“有个叫赵跃的,早年水灾没了父母亲人,只他独身一人,我打算寻他入赘。”陆婉盈面色不改地说完这番话,沈昭月连药膏抹在脑门上的痛感,都忘了。
“入赘?”沈昭月从未想过。
“以我现在的身份,嫁给谁都难免被轻看。寻个普通人,入赘陆家,总归还是我当家做主。”陆婉盈本想不嫁人,只守着自己过活。可陆家其他旁支的人,每一个都虎视眈眈,只想着瓜分陆家的祖宅和那些零散的家产。她若是想保住这些,就得有个丈夫,有个孩子。
赘婿,是她最好的选择。
沈昭月点了点头,她竟是想得如此明白。“那等你成亲那日,可得给我送张请帖。”
“刚才冲撞你的马车,是王旭。”陆婉盈将人送到了谢府门口,她提醒了一句,“那王家一向与谢家不合,你千万提醒谢二公子,多注意些。”
说完这句,陆婉盈放下了车帘,命人架着马车,缓缓离去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小黄狗见到沈昭月,朝她摇了摇尾巴,而后又自顾自地跑到一旁玩儿去了。
香叶在屋内给沈昭月上药,不由念叨着:“那陆姑娘可真有主意,竟是敢招赘婿上门。”
“是啊,比你家姑娘厉害多了。”此事要放在自己身上,沈昭月只觉得她是没有这般魄力的。
府中少了几位郎君,竟是一下子冷清许多。
晌午过后,雨声渐渐大了,院内石板上有了些积水,雨链霖霖,处处透着一丝幽静与平和。唯独沈昭月坐在外头赏雨时,额头上肿起的那块包隐隐作痛,让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刚才陆婉盈最后的那句话,指的是什么呢?
“茶坊这两天可有信来?”沈昭月伸出掌心,几滴雨水落在其上,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