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人在天京城的一战,留影石满天下乱飞,卖出天价。我买来反复地看。你是一位几乎没有弱点的强者,生死间的嗅觉更是堪称绝顶。你对于危险的反应,有时甚至会先于你的思考发生,这是你的优点,也是我的机会。我若要杀你,就要以局设局,用险弄险,让你的本能和思考产生冲突。我这一剑,当以……」
这与其说是要决死,倒不如说是在教学!
以随时可以衍道的绝顶真人的视角,教姜望如何斩去最后的弱点,教姜望如何杀死自己!
时空暗茧中的任秋离不能再按捺。
「够了!」
那历史长河中的越国天子玺,搅动河水哗啦啦,直接跳将入阵,印在了高政的颅顶!
铛!
像是丧钟鸣。
高政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横在身前的那柄直剑,还未来得及显露锋芒,就在姜望遗憾的眼神里,一寸一寸的消失了。
高政自己却很平静。
在这柄剑消失的
过程里,他注视着姜望:「文景琇有自己的主意,这是他一生名业所在,他也倾尽所有。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是他一人之过。姜真人要杀要剐,皆他自取——不要迁怒越国,给越国新政一个机会。」
他的眉头仍然紧锁,从姜望在隐相峰后山看到他的第一次,这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天下之忧何忧也!
他仍然是那般孤峭冷峻,就连请求也十分骄傲。先给指点,再提希求。
「我没有迁怒的习惯。我不曾恨过越国。我尊重您和越太宗。」姜望说。
高政闭上了眼睛,他得到了姜望的承诺。
此刻他只是一个历史的投影,但他也做着高政做了一生的事情——为这个四处漏风的国家,山河不稳的社稷,缝缝补补,年复一年。
他消失在房间里,是历史长河中一朵稍大的水花,沉没下去,也就沉没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姜望提剑转身,看着靠墙而坐的任秋离。
时空暗茧只剩最后的几缕丝织,任秋离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当然不是放弃。
就在下一刻——
恐怖的飓风绕身而起!
在她骤然睁开的眼睛之前,飘飞着一道道时空的裂隙。
高政、文衷正在消解的力量,混同在岁月的河流里,有如天瀑向她倾倒。
因为是被姜望杀死,因为是他们自愿,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