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的,一边耳朵因为冻伤发红,肿胀,显得有些滑稽却极是恭谨,他晓得能在前线存活下来的将官,那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这位官长也不晓得是那一部人马,这形象倒有些特别。张水子兴
致不高的应了一声,朝着前头指了指。
那哨官张进却兴致高涨,张望着前头尸横遍野,连连惊呼:“啧啧,这是死了多少人。”
“造孽呀!”
跃入堑壕的明军越来越多,探头探脑的张望着,议论纷纷,被倭军惨重的伤亡惊呆了。那哨官张进竟喊来一个部属,耳语一番,那部属竟右手抱左手,掐了一个太极子午印,嘴里念念有词的吟唱起来了。
“三茅真君宝诰志心皈命礼,天人道德。先圣宗师。”
“冲惠仁佑神应真君在上,弟子请三官保命!”
瞧着那手掐法印虔诚干瘦的士卒,张水子嘴角的横肉又在抽搐了,强忍着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将脸转开,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大战将起,这夯货还在捏法诀,做法事,惹的他心中冒火。
那哨官张进瞧着他脸色不善,尴尬笑道:“大人莫怪,我这亲兵可是三茅正宗,嫡传的,灵着呐!”
张水子不信鬼神之说,懒得理会,自顾自的抱着刀闭目养神。他麾下一班奇兵队部属却纷纷聚拢过来,干笑着要求个平安,纵然是百战余生的老卒,沙场上的百战精兵,谁也不愿枉送了性命,多数是宁信有,不信无,聊以慰藉罢了。张进倒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
让那道士出身的亲兵给大家伙祈求一番,保个平安。
“冲虚圣佑真应真君。地仙上真。定禄右禁。冲应德佑真应真君。地仙至真,收!”
张水子眯着一双三角眼,瞧着那士卒收了法力,心中倒是并无鄙夷,古来中原大地便是道佛之流盛行,禁之不绝,军中同样也是如此,大战前烧香拜佛的大有人在,无非是求个心中踏实。
瞧着那身材瘦长的道长,张水子对道教倒是有些敬意的。时逢乱世,道士通常便下山救世,到了盛世,那便换成佛家开门迎客,佛道之争,高下立判。一片祥和静谧中,夹杂着堑壕外倭军伤兵的嚎叫声,直到日上三竿时各部明军进入了进攻出发地,隆隆的炮声
再起,大战爆发。二度炮击,明军各炮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漫天的炮弹轰了出去。低空掠过的炮弹呼啸声很快盖过了堑壕中的嘈杂声,将波军前线的堑壕,箭楼,木屋笼罩在漫天扬起的积雪冻土中,那浩大的声势让人
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