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还骁勇善战的辽兵将士,心中一叹,以他的出身此生无望了,只能眼睁睁瞧着这生死之交,凭借战功在军中一步步高升,去谋取他远大的前程。十年后,他还会认得自家么,两人多半是大路朝天,更走一边,老死不相往来了。
心中叹气,罗艺便琢磨着若能生离此地,他就该知情识趣的走了,崔胜有他的远大前程,他不过是个积年悍匪,他不愿身份败露拖累了崔胜,倘若这生死之交因结交悍匪吃了军法,那边不美了。
正黯然神伤时,耳侧便听到一声轻叫:“罗兄,可有家小。”
长夜漫漫,风寒刺骨,崔胜也是找些话说,借以渡过漫漫寒夜,却不料这一句话便勾起别人的伤心事。
罗艺便只得苦笑道:“咱这等人,风里来雨里去,脑袋摘下来当夜壶,刀山火海里走一遭,何来家小。”
崔胜瞧着他神情落寞,微一错愕竟心中一动,蛊惑道:“既如此,兄长不若在塞北安家,寻一门亲,传下香火,总好过在外风雨飘泊,如此可好?”
听到香火两个字,那杀人无算的江洋大盗竟砰然一动,一个念头升腾起来便再也按捺不住。
崔胜察言观色见他意动,便鼓起如簧之舌道:“兄长若有意久居塞北,那边成了,小弟作保为兄长落了户籍,以兄长的人品秉性,寻一门亲事不难,咱拼死拼活为了啥,不都是为子孙后代么!”
此言一出,罗艺便被说服了,实难抗拒娶亲成家的诱惑。
他一个江洋大盗困居荒野之间,午夜难眠,又何曾不想寻个婆娘,传下香火,传送接代么,那便是明人的头等大事。
罗艺砰然心动,却纠结着道:“咱这样貌,出身,怎配的上良善人家?”
崔胜便哑然失笑,眼珠子一转耳语道:“那也无妨,兄长只需出些银子,往人市上走一遭便是了。”
罗艺一呆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拱了拱手,又狠狠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记,关心则乱,这年月在塞北混迹害怕没女人么。这场仗若是打胜了,活着出去,**女,倭女,南洋女,金发碧眼的俄国女人,那还不是应有尽有,舔舔干裂的嘴唇,罗艺突然沉静下来了。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悍匪,竟觉着心中从未有过的踏实。
瞧着面上带笑,生死相依的同袍弟兄,心中庆幸这趟是来着了,生平头一回憧憬着美好的前程。在塞北落了户,安了家,寻几个貌美的女子生几个娃娃,有崔胜在军中关照着,没准他罗家的子孙有一日,也能进兵学谋个大好的前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