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晒一天,千余士子都发蔫了,折腾不出花样了,有气无力蜷缩在地上。朱悦早打着哈欠歇着去了,只余马灿在官厅中与丁文朝闲聊,扯着家常倒也不嫌寂寞,太阳下山后营门才打开,一辆辆马车,一顶顶轿子进了军情司大营,一个个华服老爷,儒雅公子从车上下来,从轿子里出来,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不多时亲兵来报,沈有德沈大人求见。
丁文朝与马灿两人相视一笑,马灿仍有些担心道:“不知这法子成不成。”
丁文朝却眼中凶光毕露,阴沉道:“不成,那便都杀了罢!”
马灿缩了缩脖子干笑起来,便步出官厅去见沈大人,他与沈有德相熟,见了面不免要寒暄一番。
扑通!
见了面,沈有德竟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马灿无奈伸手去扶,沈大人才若无其事站了起来,拍了拍长袍上的泥。
军情司大营中,摆香案,铺红毯,将私设公堂的架势摆开。
这架势一拉开满营老爷,少爷们便长出了一口大气,既不是军法处置而是私设公堂,那便有的转圜余地。半个时辰后,众人都等的有些焦急时,大批皂衣军兵从军营中涌出,将公堂围了个水泻不通,那一杆杆黑洞洞手铳,令人望而生畏。
马城所思所想无非是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恩威并施的为君之道。
如虎似狼的军兵将十把交椅摆开,丁文朝,马灿两人便端坐上首,沈有德一撩长袍坐到下首,再下面便是一个个地方名流,乡绅,粮长,族老,八位德高望重的本地名流,便是辽王马城亲自任命的第一批观风使。
一杆杆手铳戒备下,人群竟鸦雀无声,等着处置。
沈有德便朝着上首拱了拱手,威严道:“诸位乡邻,禁绝书院一事,诸位可畅所欲言,不必拘谨。”
话是这样说的,却有哪个不开眼的真敢畅所欲言。
沉默良久,沈有德才冷声道:“诸位既不肯说,那便本官来说。”
突然将嗓门提高八度,沈有德勃然怒道:“一帮混帐东西,不知仰慕天恩倒还罢了,竟敢聚众作乱,实罪无可赦!”
安静过后竟一片哗然,外围,数千来领人的老爷,少爷,乡绅纷纷告饶,求情,喊冤的也有。沈有德往上首看了一眼,见到丁文朝微微点头,才从桌上取下一卷文书,打开文书便是一长串人名,背后注解着师承,籍贯,人际关系那是一应俱全的。
沈有德一个个唱名,一些无辜被抓的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