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丝毫激动。
因为听军医院的医生说,阿瞒的枪伤并不是擦着头皮过去的,而是斜着射穿了脑壳。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多半是植物人。
尽管薛副厅长已经派人送去北京的大医院治疗,可我们都挺不乐观的。
我和我妈、张怡寒三人领了我爸的骨灰后,便赶紧带回宝山市殡仪馆给我爸操办丧事。
本来我们只打算叫殡仪馆帮忙请几个法师随便摆摆道场超度一下就完事的,毕竟我爸死的并不光彩,再加上我们家又没有任何亲戚,在殡仪馆摆多久也没人来看他,因此我们只打算一切从简。
可赵铭竹和朱明智听见这事之后,却怎么也不同意。
他们都说不管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但他终究没对不起我和我妈,因此他们强烈主张多办几天。
于是经过我和我妈与他们的一番争执,把法师改为了七天。因为也不知道是那几个法师想多骗点钱还是怎么滴,他们掐指一算,说七天后是我爸下葬的好日子,对子孙后代非常好,是个旺子旺孙的吉日。
我妈虽然不信这个,不过别人说得好听,她也就答应了。
其实在我看来,这七天真是浪费钱,因为并没多大的意义。这七天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几个人来。来来去去的还是朱明智家和赵铭竹夫妇。偶尔有几个以前我在宝山市悬案组的同事也过来看了看,送了点礼金。
我是孝子,这七天必须一直在我爸灵前守灵,可把我跪坏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七天早上,终于要下葬了。
法事虽然是在殡仪馆做的,但我爸下葬的位置还是在他老家农村以前埋他的地方。
以前他下葬的位置听我妈说是我爸早就自己选好的,因此这回他死第二次的时候,我和我妈决定再把他葬在原位。
就在第三天早上送我爸去下葬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爸的棺材刚运到山脚下,我就看见周融和李大逵、赵晓天三人全都跪在山里的小路口上,三人全都穿着一身洁白的孝服,头带很长的孝帕。
这在我们这里是一种只有亡人非常亲的直系亲属才会这么穿的,看见他们三个如此对待我爸,我走过去一下就跪在他们三个跟前哭了起来。
我哭得很伤心,他们三个也被我感染了,都哭得很大声。哭其实是真的能传染的……
我们哭了好一阵之后,最终还是赵晓天先站起来说了一句话:“走,我们四兄弟亲自抬叔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