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入夜,永福号已经进入洛州境内,明日一早就能到码头了。
舱里只有萧二郎几个。
石磊将门帘偷揭了一条缝,嘴里嘟嘟囔囔抱怨,“你们倒是放心,让姓元的在外头乘风纳凉。”
“不放心什么?那么宽的江,他还真能跳了水?”仲安摇着纸扇。在人前他还是不用,因为上面有他的名姓,避免落了有心人眼。
“那也说不准。你们忘了,墨哥那臭小子站在他那边。这帮子人不是还有条怪里怪气的小船?下了水,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快得嗖就不见了。到时候,咱们怎么追去?”石磊并不是瞎操心,对那船也稀奇得不得了。
“那小船留在芦苇荡里了。”仲安说得很笃定。
“你怎么知道?”萧二郎看着矮桌上微弱的油灯,面部表情忽明忽暗。
“我偷偷问过老关,他跟我这么说的。我瞧他们中间只有老关还说得两句大实话,其他人就——”仲安见石磊似乎又要来气,就省了后半句,“而且,他们不把船留在那儿,还能怎么办。说是小船,也能坐上二十来号人,不可能藏在永福号上吧?”
“有没有打听到船是哪儿造的?”萧二郎不会让个人喜好影响到判断力。那个墨哥是阴险狡猾,但脚踩桨的船也确实非凡。
“这我也有问。不过老关他不知道,只知是墨哥东家买来的,因此要从墨哥那儿打听。只是我们如今闹得那么僵,两边各看不对眼,我实难开口。”仲安摇摇头,他江郎才尽,想不出办法。
“现在不用跟他啰嗦,等上了岸,把他们都逮回去,以走私货之罪治他们。一上刑具,看他们还能不能嘴硬。”石磊被墨紫压制得太多,一开口就要抓人问罪。
“硬石头,你行了吧!”仲安合起扇子,往石磊脑袋上一打,“一天到晚要抓他们。也不想想,此次我们是奉密旨办差。什么叫密旨?不能惊动到那些先帝老臣,将人秘密押送进去。你一个抓一个拷,稍不留神,就让人报去了,还不引起轩然大波。还有,你别忘了,咱们萧将军的传家宝还在墨哥那里当抵押品呢。这气,咱们是受了,可必须受到底。到岸之后,他只要让我们顺利把人带走,我们就各握各的把柄,老死不相往来,再别重逢。”
石磊气得直哼哼,磨着牙半天,呸了一声,“便宜那小子。老子就是不够心狠手辣,要不然手起刀落给他灭口。”
“石磊!”萧二郎厉声责道,“你是战将,不是强盗。我们的剑只杀敌,不杀百姓,哪怕对方是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