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宇枫有些痛苦又无措的表情，老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神使不必为难，我明白了。”

话音一落，老先生身上散发的悲怆之意引发了憨憨的共鸣，那种绝望的感受和无奈只有经历过入侵的土著才会明白，只见憨憨怒气冲冲的对老先生大声说道：

“憨憨帮你！！小小也帮你！！砍树！！砍敌人！！”

老先生目光微动，急忙对刘宇枫问道：

“神使愿意出手相助？”

“我愿意。”刘宇枫神色郑重的点了点头。

“扑通！”

老先生毫无预兆的直接跪了下去，刘宇枫想去扶时却被老先生散发出的一种无形力量拦住了，显然老先生并不像外表看着起来这般简单。

“神使肯为我们出头是要搏命的，老小儿这一跪神使受得，就让老小儿替芸芸众生感谢神使的搭救之恩。”

“嘭！”

老先生郑重的对刘宇枫磕头，行的竟然是三跪九叩的大拜之礼，他动作十分缓慢，却行的无比认真，庄重。

黑斗篷上波纹渐起，刘宇枫的身子正在微微发抖，他紧紧的握死了双拳，在这一刻，他从老先生的跪拜中真实的感受到了那种众生为了求活甘愿付出一切的意志，那是舍弃一切尊严替天下求生的意志，那是连一根救命稻草都绝不放过的决心。

它是愤怒后的平静，

它是绝望催生的卑微。

匹夫一怒易，感众生疾苦难，老先生这一跪，重若泰山，带着芸芸众生的命一起压在了刘宇枫的心头。

看着先生的白发上下缓缓飘舞，这一刻，刘宇枫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自私的有些可耻，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老先生的跪拜中，他对自己的绝对自私不再那么自信了。

虽然，他决定自私的活一辈子。

但他并不希望自己自私活下去的代价，要建立在众生的疾苦与灭亡之上。

在这一刻，刘宇枫前所未有的羞耻与自责，因为，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如果不是憨憨阻拦自己，自己可能将亲手葬送这个世界。

在这一刻，跪拜刘宇枫的仿佛不仅是眼前的一位老先生，在他身后，是那人世间的芸芸众生，是山川河流，是亿万生灵，少年体内，光明的灵魂饱受触动，就连黑暗的灵魂也保持了沉默。

“对不起。”

刘宇枫在老先生一次又一次的跪拜中无声的流下两行热泪。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