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是在一阵饭香中醒来的, 迷迷糊糊的, 听见虎哥儿喊“爹爹”。
那种感觉就像做梦, 陈娇疑惑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 是陌生的营帐。
陈娇扭头, 发现周围空荡荡的, 除了她身下的床,只有一套桌椅、洗漱架与衣架,衣架上挂着一套男人铠甲。
“爹爹, 娘还没吃饭。”虎哥儿的声音从门帘后传了进来。
“给娘留了,娘醒了就端上来。”
那是,李牧的声音。
陈娇脸色大变, 忽然记起早上陈国舅送来的糖水儿, 记起下棋时的困倦。
李牧就在长安城外驻扎,现在她与虎哥儿出现在李牧帐中, 除了陈国舅, 没人能做到。
可是, 为什么?
陈娇的心, 沉了下去, 难道陈国舅觉得没有胜算,与其战败她与虎哥儿沦为李牧的阶下囚, 所以陈国舅先把她们娘俩送过来,希望李牧念旧, 重新接纳她们母子?
“爹爹只盼你们兄妹都好好的……”
昨晚陈国舅所言忽然响在耳畔, 陈娇心痛如绞。是她太轻敌了,以为陈国舅提前做了防范,能扭转大局,如果,如果她一直留在李牧身边,等到李牧与临江王造反成功时,看在虎哥儿的份上,她去求李牧救下陈国舅一家,或许……
想到这里,陈娇笑了,李牧对她无情,上辈子他赐了原身一杯毒酒,这辈子他能将她拱手让人,她又凭什么敢用一家人的性命去赌李牧的心?凭两人夜里的缠绵凭她给他生了儿子?李牧缺女人还是缺女人给他生儿子?
李牧都不缺,陈娇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如今不过是成王败寇,她与陈国舅乃至朝廷都输了。
陈娇一动不动地躺着,虎哥儿亲昵的“爹爹”叫她难受,却也松了口气。李牧还愿意认虎哥儿,至少虎哥儿性命无忧了,至于她,李牧要杀她,陈娇不会哀求,李牧要作践她,她一死了之,李牧愿意放她离开,陈娇再努力重新开始。
随他去吧。
陈娇觉得很累,她做了那么多,终究敌不过天意。
外面虎哥儿吃完饭了,跑进来找娘亲,陈娇听见动静,这才坐了起来,簪子歪了,发髻微乱。
“娘!”看到娘亲醒了,虎哥儿高兴地扑到了娘亲怀里。
陈娇坐在床边,抱住了儿子,门帘挑动,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去看来人,只摸着儿子的脑袋,关心问道:“有没有肚子疼?”儿子闹肚子,吃了三天药了,现在